林恹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臭着一张脸,窝在被子里不起来。邝月晚上严格遵循着这个小洁癖的要求,给他身上洗得干干净净,但不知有哪点儿惹了他,硬生生哄了一个小时。
“恹恹,是哪里还疼吗?”
林恹隔着被子踢了他一脚,闷声让他滚,说出来的声音却是软的。
黏黏糊糊的声音听起来倒像是换了个把人留下来的计策,只不过他本人没意识到这件事儿。
邝月上衣没穿,轻笑着隔着被子去搂他,“昨晚你倒是爽了,给我一个人踢下床,还拿今天出去玩压我,我惩罚下你就生气了,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今天就在家里多闹会儿,等你攒满了怒气,我再哄你不也是一样的吗?”
“邝月!你是不是变态啊?!”林恹掀开被子爬起来,两双细白的大腿在邝月月眼前晃着。
“嗯。”
“你他妈嗯个毛线。”
“涂个药。”
“不!涂!帅哥的事你少管!”
林恹抓起底下的内裤就往腿上套,邝月忍住了自己的手,也憋住了自己的嘴,耐心的听他骂。
“怪不得你这种变态没谈过恋爱,这么久没谈就是造福社会!最后全霍霍到我身上了,操你妈!”
“别骂人。”
邝月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想吃点什么东西吗?”
“不吃!”
林恹把衣柜翻出来了一件白色t恤和牛仔裤,冷着脸把裤子穿上,又脱了下去扔进了柜子里。
扭过头来看向邝月的时候,那眼神有种想把他刀了一样死感,最后换了一条垂感很强的冰丝白裤,上面套了一件白色的宽松衬衫。
他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隔着微微有些透的衬衫,显得整个人更加的苗条修长,走起路来裤子随着他腿的活动描绘出他腿的轮廓,白皙的脚踝也若隐若现。邝月盯着他看了好久,才挪开自己的眼。
林恹头发长了不少,散下来的时候微微有些扎眼,满屋子的乱找自己的小皮筋儿。
先前他买了整整一盒,现在一个都没瞅见。
邝月见状,从茶几的一个角落里翻出来了一条纯黑色的小皮筋递给他,他瞥了一眼,接过扎起来了个小啾啾,刘海就不那么挡眼了。
虽然说着不吃,但邝月还是过去给他出了两个鸡蛋,又打了豆浆。邝月拿着滤网筛了好几遍,根本喝不出来有渣子的感觉,才将碗递给林恹。
林恹抿了一口,还是感觉到了有轻微颗粒感的存在,倒也不是不能忍受,只是邝月都做到这种地步了,自己要再作那就有点太矫情了。
“还有渣子吗?”
邝月一直都是个细心的人,他注意到那人喝了后细微的眯眼,冲他伸手,想要接过他的搪瓷碗。
“给我,再给你滤一遍。”
“你不要太惯着我,我真的会蹬鼻子上脸,”林恹摆摆手,他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调笑着凑近,“之前常听人说,热恋期人对你有多好,以后就有多冷淡,你今天少对我好一分,冷淡期我就不太能看出来你对我冷淡了。”
邝月愣住了。他在旁人的眼里,端着是芝兰玉树的架子,修的是温润如玉的品性,在这家伙眼里,竟然只是热恋期的本能。
“你会走吗?”
邝月脸上的笑意干净又漂亮,但是又淡了些,茶声茶气的“你不打算一直陪着我了吗?”
对方对他的反问的有些发懵,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林恹,我相信我的直觉。”
他的眼睫低垂着,神色温和,带了些薄茧的手轻轻的抓上了他的手指。
“请不要怕我会走掉,我会躲过死循环,带着永远的新鲜感去爱你。”
我们本就不同路,是我太过渴求,上天怜悯我这个无耻的人,终究还是让我幸运了一分。
时间不知已转过了多少圈,邝月曾迷茫的等待。沧海桑田,白云苍狗,可是有人告诉邝月该来的人会来,他只留了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一句都不虚无飘渺的话啊,可邝月还是信了。
他一直以为,等到林恹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运气。
如果未来有人走掉了,邝月想一定是他的问题。
是啊,怎么会有人不爱林恹呢?他爱惨了他。
他是他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永远无法拥有平仄的诗。
“我讨厌肉麻的话,”林恹笑,“但是我不讨厌你,也不讨厌你说的那些话。”
“有的时候我会很害怕你突然间发现我是一个普通的人,一个平庸的胆小鬼,又或者说是一个糟糕的疯子。”
“我爱你,不需要你与众不同,不需要你放弃自己。”
“林恹,我只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我会爱一个叫林恹的普通人,会爱一个叫林恹的疯子。或许爱活得不长久,可能是因为它没有那么幸运,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但是爱它永远死不了。等到灾难降临那刻,这是我唯一会带走的。”
林恹,等我把它带走,一定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