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他?”
【贺海尧尸身还未找到,贺闲精神错乱,剩下的人都被扣留。顾月安借机上位了。】
江时宁嘴角抽了抽。她知道这位师兄事业心强,可是没想到才短短一年时间,就成了冬城的新城主。
还好戴着斗笠,没叫人当场认出来。还没等马车走远,她就从人堆里消失,随手买了了肉包开始啃起来。
一路走来,城内外的景象她都看在眼里,确实截然不同,就好像这里从来没出现过杀戮。
“这么说来,顾月安今非昔比了……”江时宁想起嘱咐过贺闲的事,难免有些失落。她让贺闲好好管辖,怎么管着管着,到头来连城主之位都失了。
【贺闲不善弄权,城主之位交于他手,也会很快失去。】
“我能不能知道贺闲的结局?”
【他会长命百岁的活着。】
话音落下的同时前方传来叫骂声。
几名华服男子簇拥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在玩弄,看清楚后才发现那是个人,脸上涂满了粪便,双手双脚被铐,只能一步步艰难的在地上挪动,看起来活脱脱像一条瘸腿的狗。
周围的人仿佛见怪不怪,各自干自己的事。
“被阉了的狗儿,嘬嘬嘬,来,来这吃肉馒头,哈哈哈哈。”
“死狗,爬快点啊!不然就打断你的腿!”
江时宁在日光下站了许久,此时冷意不断从脊背传来。
“死系统,你不是说,贺闲会长命百岁吗?”
她认得出贺闲的样貌。
才一年……贺闲连人样都没有了。
一群人百般羞辱他,把他当狗使唤,被羞辱得再狠也一声不吭。
她差点忘了,贺闲变成哑巴了,说不出话。
看着贺闲这样,她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使出先前沈墨颠教的几招剑术,将几人打得上蹿下跳。
“还不滚?”
这群人嚷嚷着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便落荒而逃。
江时宁一步步靠近,地上的人抱着头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她这才发现,贺闲身上都是没愈合的伤。
“你怎么……”她发现贺闲抖得厉害,轻轻触碰了一下,贺闲便发出“呃呃”痛苦的声音,吓得她后退。
【贺闲被虐待太久,产生了严重的心理创伤。】
“谁干的?”江时宁猛然回头,发现逃窜那伙人的衣衫很熟悉,与刚才城主车队经过时那群人,简直穿得一模一样。
……是顾月安。
【宿主别忘了舞秋山的事,当时贺闲差点害死了江冬卿。】
难怪顾月安下手那么狠,把人弄得生不如死。
江时宁重新上前蹲了下来,“我是江时宁,还记不记得?”
贺闲露出惊恐的双瞳,眼睛瞪大,突然疯了一样用头撞墙。
江时宁连拉带拽把人扯进一处破庙里,捏出一张清洁符,将贺闲全身上下都扫了一遍。身上干净了,可贺闲看她的眼神还是惊慌。
“是我呀。”她耐着性子一点点将贺闲眼前的头发拨开,看清楚贺闲的脸后直接倒吸冷气,一股寒意从背脊窜了上来。
贺闲虽然不是什么修真界第一美男子,但也生得不赖,而现在脸上是密密麻麻的刀痕,连眼都瞎了一只,浑浊的瞳孔没有焦距地看着地面。
她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一丁点叹息。
依稀认出这双亮晶晶的眼,贺闲突然激动起来,对着空气一顿比划,仅剩的那只左眼蕴着泪光。
她曾经十分憎恶贺闲,可亲眼看见一位曾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变成这样,心里还是不好受。现在贺闲情绪激动,她不敢追问,一个手刀先把人劈晕。
江时宁抱着双臂坐下来,外衫已经盖在了沉睡的贺闲身上。
这是这么久以来贺闲睡得最香的一晚,可他眉头还是紧紧皱着,睡姿依旧防备。
“他疯了没有?”她至今还是怀疑系统的话,怎么看贺闲都不像能活长久的样子。
【目前看来还没有。】
清醒的看着城池易主,家族支离破碎,自己也陷入万劫不复。
【贺家旁系家族势力入城,排挤贺闲,他形单影只,对付不过那帮老狐狸。】
“可城主之位,怎么会落到顾月安手里?”
【年轻一辈里他们挑不出好人选,直接扶持了顾月安上任。】
江时宁嘴角抽了抽,“他怎么不改姓‘贺?’”顾月安不可能会安安心心只当城主,这贺氏旁支的家族们,定是看走眼了,才会选这么一头狼来掌权。
趁着贺闲睡着,江时宁慢慢掀开了对方的衣摆,果然如她所料,伤痕累累。
【贺闲从前太张扬,早被旁人记恨上了,宿主无需可怜他。】
江时宁默不作声,从储物囊里拿出便携的膏药,一点点倒在贺闲的伤口上。心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心软了?
“砰!”
门猝不及防被踹开。
天光倒灌进来,来人一身墨绿缀金,呵气成霜。
“阿宁,真是让我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