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里外的狐莲山应当热闹非凡。
青梧坐在马车上,瞧见茫茫大雪之中,遥望远山,前方浩荡奢华一行人马。
车夫道:“这小邵公子,也好些年没露过面了,听说是得了病,被南平郡王关起来不许出门。那日听打更的阿三讲,瞧见王府里太医、和尚、道士,就没断过。不知道什么病,能闹成那个样子。”
“可今儿他怎么出来了?”
青梧坐在车轿子里收敛心神,面色白皙平静,手中缓缓翻着几页道书,淡淡询问。
纪鸿已经去世十几年,圣上早已为纪家平反,他凭借母家留下的田产铺子,做了纪府上的年轻老爷,照顾幼弟之余,一直寻找他丢散魂魄的所在地点。
“小的打探许久,也没得出个究竟,只是前儿喝酒时听了一嘴,说是去狐莲山做买卖。其余的,就再问不出来了。”
“悄悄跟着,别让他们察觉。”
雪也渐渐小了,满山都被雪映得透彻清白,路上来往行人众多,青梧的车轿始终保持着和邵云人马不远不近的距离。
青梧当然知道其中内幕。
前几日得到消息,说邵云不满整日被关在家中,不知怎地惹怒了老郡王,差点打个半死,随后断了院子里的开销。
邵云养尊处优惯了,一时失了银子,慌张无措,不知道从哪里听来有个金陵来的富商,要出三万两银要买他手中的一本书,喜得邵云连连答应。
只是那富商有个要求,必须亲自由二人在狐莲山交易。
这也无妨,邵云未曾多想,便带四五个私兵瞒着老郡王秘密出发。不知谁走漏了消息,如今已然有五六趟人马埋伏在狐莲山等着埋伏出动。
青梧在家祠中点香卜卦,随后便着人简单收拾,趁着天亮跟上了邵云的人马。
他轻轻掀开帘子,不由得想到那日雨夜遇见的颜卿。
上次一别后,十多年中二人只见过一次。他知道颜卿向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传闻狐莲山有《御上游人录》的消息,届时将会有大批人马前往,颜卿也会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