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歧路没想到他和裴攻止的再见面会在监狱里,那个男人恶意伤人、损害他人财产,情节恶劣。虽然有人联名上书,但他得去打这场官司,只有让受害者变成加害者,才有可能为他减刑。
那个男人割掉了受害者的耳朵,单凭这一点,就下不了三年刑期。
想到这个,他就觉得烦闷。
“你什么时候回来?”灰暗的房间里,女人坐起身问他,然而那个男人只留下一句“好好休息”,然后砰的一声门关便上了……
他就这样离开了,无数次都是这般,说什么是什么,以自己的想法行事,从来不会考虑别人。
房间里,女人看着闪动的电视画面,始终看不到那人凶犯的脸,但‘裴攻止’这个名字却在她的脑海中不断萦绕。
她以为这个名字永远会和‘农民工’挂钩,却不知有朝一日,会叫人闻风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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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里又有一条最新报道忽然插播进来:
最新消息,据本台记者了解,3号恶性伤人事件犯罪嫌疑人裴姓男子并非讨薪农民工,而是一名刚刚退伍的军人,后续事件请继续关注本台报道,我是本台记者……”
军人?女人诧异的看着电视画面切换了广告,心里有些发凉。
她不知道陆歧路瞒了她多少,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除了性。
三年了,也许她还不如他的朋友。
女人穿好衣服,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擦了擦脸上的泪,将已经编辑好多日的短信按下了send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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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歧路在上飞机前最后打了一通电话,那头终于有人接通了:“喂?你是裴攻止什么人?”
由于裴攻止的电话薄上只有这一个人,所以警察自觉的发问到。
“哦,您好,我是他的律师。”
“他的律师?”对方有些诧异,接着道:“那麻烦您联系下他的家人,尽快到渭南配合我们工作。”
“我会尽快,谢谢。”
“嘟……嘟……嘟……”电话成了忙音,陆歧路翻看着自己发给裴攻止的简讯不由有些悲伤。
如果时间能回到几天前,他一定不会找人去接他。不该给他手机、回他那些关于法律的问题,他足够了解他的固执,从一开始就应该推掉所有案子申请延期,亲自接他退伍,如果那样,也不至于造成现在的局面。
陆歧路叹了口气,关上了手机,他还在抱怨自己不该给他发那些信息,以致这人有预谋的犯罪。
裴攻止这个人,他自小认识,自以为很了解对方,但有时又真的很难理解他的一些行为和选择。
他知道过去的那个小混混去当兵是为了变得更强,但实在不懂变强后的裴攻止为何又忽然堕落。
不过这也算不上堕落。
陆歧路安慰自己:也许他只是在里面呆得太久,还不能适应外面的世界……他不过只是打架而已。
但事实证明—他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