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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交错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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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一个男孩站在医院长廊的尽头,挂断了电话。

瘦小的他依旧那样白,无论怎样都晒不黑。任何衣服在他身上都显得那样宽大。

他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望着天边的晚霞。

长廊那头的房门忽然打开,他回身的同时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道:“你有电话。”

方旗扬慢慢走了过去,徐徐接过对方手中的电话,沉默地盯着屏幕上闪动的名字——方春林。

果然,这一点他们兄弟两个还真是不约而同,对于父亲的称呼永远都是名字。

片刻后,他接听了电话,谁也没有听清站在门外的他和电话里的人说了些什么。

递给方旗扬电话的正是臧西西,他与那个男孩隔着一扇门,静静等着。

臧西西不想靠近病床,因为那儿坐着的女人令他不爽,同时,病床上躺着的男人又让他感到心虚和害怕。

— — —

方旗扬接完电话开门而来,先是看了一眼臧西西,跟着走到病床边看着病床上的男人。虽然平日里他不怎么喜欢这个男人,但血浓于水,还是忍不住关心起来:“他醒过吗?”

“没有,已经这样七天了。”

方旗扬刚下飞机,还带着一身风尘仆仆,男人的床边坐着个书香气很浓的女人,女人摇头时臧西西的脸色比之前更加僵硬、惨白。他的腿有些软,好像回到了几年前事发那夜,那样的混乱和胆战心惊。

他径直走近病床,身体一歪,软绵绵地坐在床尾,轻揉着自己的鼻头,垂目低声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手术时间?无论我们的感情最终会走到哪一步,但在这件事上,我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你也答应过我的!”

“你们已经分手了!”女人忽然有些愤然:“都是因为你!”

她霍然起身,然而,方旗扬不爽地向女人递去一个眼神,仿若在警告她:“注意你的身份。”

他的声音还有些稚嫩,虽然已经十九岁了,可看起来离成熟男性还差一大截。

然而,女人并不罢休,反与他讲道理:“我的身份?我是你哥哥的未婚妻!是你未来的嫂子!这个人害得丛适这般,你还要帮他?”

“未婚妻是可以换的。”方旗扬一语惊人。

臧西西抬眸盯着他。虽说这家伙年纪最小,可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像极了他哥哥。

那样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继续补道:“别忘了在你之前,西西才是哥哥的另一半!”

“扬扬你清醒点!”女人有些无奈:“他是个男人啊!我不是说男人和男人不可以,但你哥哥不行!你爸爸是有头有脸的人,他是他的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和你不同!”

“注意你的措辞!”

原本一直沉默的臧西西听到这里忽然反驳,盯着女人,愠怒道:“方方还由不得你来教训!难道你不知道丛适最喜欢他这个弟弟吗?”

“你才是吧!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一个大男人像个全职主妇似的赖在别人未婚夫的身边!”女人显然有些疯了,口不择言,这或许源于她对方丛适的迷恋和这一刻的同情。

方旗扬站的挺直,轻轻清了清嗓音,平淡道:“方家的事轮不上你指手画脚,你能不能嫁进方家的门,还要取决于我打算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撑门楣这种事我也不是不行。虽然身份是不同于哥哥,但希望你能明白,如果你再对西西不敬,我有的是方法让哥哥和你分手!”

“扬扬!”女人怒不可遏,声音提高不少,还没说什么,就被臧西西的声音截断:“方方!我想单独陪他待会儿。”

“不行!”女人再次反驳,却被方旗扬瞪了回去,警告道:“这是哥哥的私人医院,而我是这家医院未来的继承人!你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吗?我随时可以让人赶你出去。”

“你!”女人哑口,拎起包绕开他们的同时,愤怒的冲方旗扬道:“丛适真是疼错你了!”

方旗扬冷冰冰的,身上有不似他这个年纪的冷傲,这是家族的遗传吧。

— — —

“谢谢你。”臧西西声音淡淡,起身又往床前坐了坐。

一双冰凉的汗津津的手握住了昏迷中男人的手。

由于输液的缘故,方丛适的手乃至整个手臂都是凉的。臧西西轻轻在男人没有血色的手臂间揉了揉,眼泪不争气的一瞬间流了下来。

方旗扬盯着这个伤心的西西,冷淡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虽然他心中深感抱歉,但还是对臧西西坦白:“我没办法喜欢一个人,更没想过要和女人结婚。我不喜欢被家族规矩束缚,唯有这件事,不会让步。但我保证!在其他事上一定处处为哥哥着想。对不起,臧臧……”

“不是你的问题。”臧西西轻轻摇头,他的眼里满是爱意,可他的嘴巴却忍不住说出狠话:“我恨他……是因为他向你们的父亲妥协了!他不如你,不像你,或许……也不够爱我。”

方旗扬不再说话。

因为爱这种事,谁也无法说清楚。

也许只有这样想,臧西西才能心安理得些。

可是,方丛适如果不爱他,又岂会不顾性命的救他!

这永远无法好的伤,是臧西西烙在这个男人身上永恒的痕迹。

丑陋,却叫人爱不释手。

这伤、这个人、这份爱,就像一间屋子,把臧西西关在里面,不出来会窒息,出来了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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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时候,w市医院的手术室外坐着陆歧路。

赤明诚的情况再一次陷入危险,正在全力抢救之中。

医院长廊上惨白的光中,陆歧路一脸疲倦,他凝视着那盏迟迟不灭的灯,布满血丝的眼睛同时会时不时看向手中的电话。

冬夜的雪从铁窗口飘下来,落在了裴攻止的小房间,寒冷最终还是侵袭了他的身躯。

他蜷缩着,睡不着了。

那个夜晚,刚刚回到医院的周彪因病情突然恶化,死在了第一场落雪的冬夜。

楚文龙站在周彪的尸体边沉默着一言不发。

意大利的早晨空气很好,还有鸟儿在医院外的树上鸣叫。

方旗扬推开房门的时候,臧西西就睡在方丛适身边。

一张病床不大不小,两个长大了的人却有些拥挤。

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间禁闭室。

黑暗,窄小,恶意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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