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臧西西愣了一下,随后不动声色的深呼一口气道:“他在哪?”
“洗澡。”女人声音很淡,但总能听出一丝挑衅的意味。
臧西西并不理会这些,命令道:“把电话给他。”
“你以为你是谁?有资格命令他的未婚妻吗?”显然女人很不悦,仅仅说了两句便露出了本性,臧西西微微一叹,严肃不已道:“我和他还没分手,现在依然还是他的另一半。即便是你未婚妻,也是第三者!”
“是吗?”女人不屑一笑,压低声音道:“你们没分手又怎样?你知道吗,我和他就在昨天于冰岛举办了订婚仪式。我受到了他所有朋友与家人的祝福,你能吗?我的婚戒不知你是否愿意欣赏一下。”女人轻轻晃动着指尖,语气非常傲慢。
臧西西顿了一瞬,也许方丛适会和这个女人在一起本身就出乎他的意料,更何况这短短的几天内,那个男人便已经背叛自己,和这个女人订婚了。
但他并不服输,想了一瞬,冷笑道:“你的戒指再漂亮也永远抹不去那个男人为我而留下的一身伤痕!”
“那又怎样?陪着他走完一生的人终究是我,不是你!”
“让他接电话。”臧西西不想与她废话,但对方并不领情,反而愈加愤怒:“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们的生活,一个男人这样没脸没皮纠缠人家的丈夫真的好吗?我知道你也是有家世的人,不要让家人太丢脸!”
“苏女士!”臧西西倏地蹙眉,忽然以一种警告的语气道:“请你先摆正自己的位置,再来和我说话!难道他没有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
“就算他逃到冰岛与你举办订婚仪式,也不过是为了安抚你。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和你根本不可能结婚!”
“哼!”女人不屑的一笑,臧西西却也一笑,仿佛胜利者般对她道:“你对他了解多少?生在国内长在意大利?但你知道他移民爱尔兰吗?他是爱尔兰籍华侨,七年前我同样获得了爱尔兰永久居住权,同年我们在爱尔兰领取了结婚证,婚姻期限为一百年!你想要的婚姻,我只花了0.5英磅,折合下来只要六块!在那段婚姻里,只有我有权反悔,因为我还是国人!我国法律不承认爱尔兰婚姻法!但他不能!所以……如果你想结婚,除非我先同意离婚!你想和他结婚吗?我等着他来找我,也等着你来求我!”臧西西字字珠玑,女人听得浑身一抖,正要发威时,却听见身后一个温柔的声音道:“把电话给我。”
臧西西听见电话那头方丛适的声音,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忽然被填满,可一想到这个男人躲开自己与这个女人举办了订婚仪式,臧西西便又感到憎恶!
可是,听见方丛适的呼吸距离自己那样近时,臧西西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那样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说话,想问他为什么这样抛下自己!可方丛适一开口就令他无从发火:“西子。”
是啊,就这两个字,就足够臧西西心醉到丧失一切能力。
所有的不满在一瞬间被压了下去,就算不久前他刚刚被人威胁,刚刚经历了陆歧路的事,但是,一听见这个男人的声音,就觉得什么事都可以迎刃而解!
“发生什么了吗?”方丛适还是那样温柔,即使他抛弃了自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但臧西西始终怪不起来。
待情绪缓和些后,臧西西在电话这头轻轻点头,低声道:“我给你发了两封邮件,你看一下,我想让你帮我确认一件事。”
“好,现在看。稍等。”
“嗯。”
电话那头,他听见男人打开电脑的声音,但也听见女人的不满:“你和他在爱尔兰结婚了?”
“是。”
“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是我的事。”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未婚妻!”
“你是。”方丛适的声音很低沉,同时带着冷意:“对很多人而言你就是我的未婚妻。”
“哼。”女人倒退一步,大概撞上了桌角,带着些愤怒,不可思议道:“就算在所有人眼中我是你的未婚妻又怎样!我算明白了方丛适!你根本无可救药!因为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是别人眼中的未婚妻而不是你的!”
是啊……因为他的心里唯有臧西西,只有臧西西才是他永远的妻子!
当年爱尔兰的一纸婚约直到现在方丛适也不觉得是束缚,是枷锁。
结婚那件事,虽然只有他和西子知晓,但方丛适由衷真心感到快乐。
可是,快乐很短暂,总伴随着一去不返的悲凉。
臧西西说的不错,这段婚姻里除非他反悔,否则方丛适无权擅自递交离婚申请书。
再或者说,臧西西随时可以反悔,但他不可以!
因为臧西西依然受本国法律的保护,而本国婚姻法并不承认爱尔兰婚姻法。
臧西西随时可以离开,而方丛适必须遵从这段婚姻。
臧西西听见砰地一声关门声,然后他的男人和那间房子便安静了。
直到很久后,电话那头再次传来方丛适的声音:“几张照片虽然看来年月不同,但应该是同一个人。为什么要……”
方丛适从来不拐弯抹角,在任何事情上总是第一时间给自己反馈,如果臧西西需要的话。
不过,他的话被臧西西打断了,他忍不住问那个男人:“你还好吗?”
臧西西顿了顿,不等方丛适回答,又道:“打算什么时候进行下一次手术?方才洗澡的时候发炎的创面有没有清理好?头发擦干了吗?眼睛还好吗?你在冰岛对吗?冰岛的时间现在应该是早晨,用早餐了吗?不要太油腻,但也不能吃生食,记得吃药。”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终方丛适低沉着声音,回应了一个字:“嗯。”
臧西西深呼一口气,舔舔干涩的唇,方才回归正题:“那个人我觉得很熟悉,所以想让你帮我回忆一下。我总觉得是我们一起见过的。”
“是。”方丛适似乎已经有了答案,盯着蓝屏里那两张不同时期的照片上的同一个人,道:“2009年在悉尼一场音乐会后见过。”
“真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