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向晁才,“晁爱卿,你可有何看法?”
既然和宇文珏政见不和,那可不要让他失望。
晁才持板上前,“臣以为不妥。”
吴臻眉毛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爱卿可细细说来。”
晁才:“宇文大人一直以来锦衣玉食,怎能体谅宫女的艰辛?说起来轻松,实则满口荒唐,宫女多是家败人亡,流落乡野的孤女,在宫中尚且可以讨一份生活,但若将其遣散出去,岂不是断了她们的活路?”
宇文珏目视晁才,言辞掷地有声:“乱世之中不乏女中英杰,而如今太平盛世下,这些全手全脚的人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了吗?若不被晁大人怜惜着纳入后院,就活不下去了是吗?”
随即收敛了情绪,放缓了语气笑道:“晁大人可否听过‘美人卖笑千金易,壮士穷途一饭难’?所以大人也不必担心宫娥的出路,倒是您自己要好好筹谋一下前途。”
晁才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指着宇文珏“你”个没完,被皇帝制止后才甩甩袖子退回了班位。
而其他人听完后脸上都在憋笑,这宇文珏可真狠,不仅暗讽晁才好色,还预言晁才穷途,可谓杀人诛心。
早有传言晁才后院专门收歌女,妓女,孤女,民间女,如今更是毫不留情的指出来。不得不说此话一说,众人被堵的哑口无言,无法再提反驳。
这盛世可不就是在吹捧皇帝吗?乱世之下女子都能活下去,何况是盛世?否则岂不是在打皇帝的脸?试问谁敢打皇帝的脸?
陆柏礼就不一样了,直接大笑出声,看了看皇帝脸色才慢慢收敛了笑容,又转头对晁才道:“晁大人果然深谙女子心意,吾等之辈莫不可及。”
陆柏礼说完后,众人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吴臻捏了捏眉头,这晁才果然是个不中用的,指望不得,抬头看向底下还在笑的众人,厉声道:“好了!个个都是肱骨之臣,如今这般失了礼仪成何体统!”
底下霎时鸦雀无声,各个屏息不语。
“此事日后再议,退朝!”
退朝后,晁才找到宇文怀,冷笑:“宇文大人,您可真是会教养儿子,目无王法,不顾天子微仪,辱骂老臣,哪日是不是还要指点陛下啊!”
宇文怀最是护短,哪里忍得下有人侮辱他小儿,不客气道:“晁大人慎言,我儿是何种气度,我自然知道,用不着晁大人指点。还望晁大人宰相肚里能撑船,莫要同小儿计较,今日晁大人如此指摘后辈,无端生事,随意给小儿扣上对陛下不敬的大帽,实在有失前辈风度!”
宇文珏和陆柏礼这时正好过来,同宇文怀行礼后宇文珏又侧头看了看一旁横眉怒目的晁才,笑了笑说:“晁大人今日倒是有功夫与我阿耶相谈,阿耶公务繁忙,想必晁大人回府后也还需要抚慰一番后宅,我们就不好打扰了,告辞!”
说完,宇文怀,陆柏礼和宇文珏三人扬长离去。
晁才怒不可遏,他负手握拳,下决心一定要让宇文一家身败名裂:“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听菡院,徐曦墨披着貂皮玉兰金缎斗篷,坐在案桌前,捧着一本《金匮要略》研读,烛台上的火摇曳跳跃,忽明忽暗,沉浸其中。
惠儿从外进来,徐曦墨也未发觉。
“在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徐曦墨这才从书中抬头,一看是惠儿便笑眯了眼,“今日从文学馆借了一本医书看。姐姐,你怎么过来了呀?”
惠儿笑笑说,“我来看看你。”又注意到徐曦墨穿着斗篷,“这屋里不暖和吗?怎还穿的这么厚?”
徐曦墨耳朵微微泛红,小声说:“冬日要注意保暖,不然容易感染病气。我冬日手脚冰凉,湿气重,更要注意着些。”
惠儿带着点儿调笑:“我看你是因为是那个人送的,才这么爱惜吧?”
徐曦墨脸颊像是被烤熟了,又红又热,声音更小:“姐姐你尽与我玩笑。姐姐不是也有吗?”
惠儿打趣:“旁人不知道,我可是一清二楚,我们可是沾了你的光。”
徐曦墨害羞地抿抿嘴,莫名觉得嘴里有些甜蜜,半晌才说:“将军面冷心热,对我们宫女都如此仁义,想必在家中也十分孝顺,对大吴国尽心尽力。”
惠儿点点头:“宇文将军确实名声极好,文韬武略,身材高挑,英俊潇洒,可是不少人的梦中情郎呢。当年那捷报一封一封自西蛮吹往中州,可是吹起了不少姑娘的涟漪呦。”又揶揄地看了一眼徐曦墨,“你的小心儿是不是也荡了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