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朱弦喝多了,在马路上是边笑边哭,还拉着路人说话,状态疯癫,让巡逻的交警给送到了最近的公安局。
警察看着醉成一滩泥的朱弦,满面愁容,问她什么她也是答非所问,所以干脆拿起她的手机,用她的指纹解开了锁,划着里面的通讯录。
可是看了一圈,都没看见哥哥姐姐,爸爸妈妈这样的联系人,唯独她通讯录的个人收藏里装进了两个人。
一个叫万千寻。
一个叫许肆。
警察看她的眼神开始变得复杂了起来,办案这么多年,有些东西,大概率也会猜到点什么。
这是个无父无母的年轻姑娘,喝这么多在路上耍酒疯,可能真的是遇到事了。
警察按顺序给万千寻打电话,那边挂掉了。
又打了一遍,她又挂了。
无奈之下,只能寄托希望给这个叫许肆的人。
总共就两个联系人,可别都没反应。
电话嘟嘟的响了几声后,那边接通了。
警察喂了两声,没有回应,他又不死心的接着喂了几声。
今晚他的值班时间快结束了,这个点该换班,由他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了,怎么杀出这个醉丫头呢?
半晌后,警察都要放弃了,那边却传来了一声低沉又沙哑的男声:“你好。”
警察松了一口气,有回应,那刚才怎么不说话?
“你好,是许肆先生吗?”
通讯录里又没有照片,他也不知道这个许肆是男是女,只能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嗯。”
“先生,是这样的,您认识这位叫……”警察看了眼从朱弦包里搜出来的身份证,“朱弦的小姐吗?”
又是一阵沉默,在他快等到断气的时候,那边才出声。
“嗯。”
得到回答,警察也觉得他说话慢吞吞的,有点等不及,就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
“是这样的,朱弦小姐喝多了,在路上发酒疯,让交警给送到公安局来了,我们看了一下她的手机通讯录,没有看到直系亲属的名字,所以就打了她收藏里的两个人,只有你接了,对了,我们在军明路边上的公安局,请你现在来把人接走。”
那头的声音突然就有些惊愕:“爷爷奶奶也没有吗?”
警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看样子确实是认识朱弦的,却也如实回答:“没有,另外,你来的时候,带着你的身份证,我们也要确保你的身份。”
“好。”
挂了电话后,约莫等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公安局的大门被人打开,进来的是一个身着黑色T恤的男人。
似乎因为赶的急,还气喘吁吁的,他带着黑色的鸭舌帽,身形修长,或者说,有些过于瘦削和憔悴了。
办理手续时,警察特意看了一眼身份证和来人,样貌上大差不差,只是身份证上的男人要更加的稚气一点,照片上的是一个很俊俏的男孩,漆黑的眸子,目光坚毅,眼眸深邃,面部线条如刀削一般。
这本来是一个很刚毅的男孩,可是眼角的那一颗针尖大小的黑痣,却平添了一股邪魅。
坏坏的帅。
不过,眼前的男人,容颜明显比照片里的要成熟,只是,他的面容有些苍白,脸颊凹陷,眼神也有些漂浮,像是熬夜熬多了。
可这种状态,更多的是有些像……
但是处于对朱弦安全的警觉,警察查询了一下许肆的身份证信息,而后抬起头,目光凌厉。
“小伙子,经历挺丰富啊,跟毒贩打过交道?”
许肆垂眸,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解释道:“那是上高中的时候,不懂事。”
警察心里没底,把他的档案和记录又看了一下,而后才知道,他在高二的时候,误入狼窝,差点让人偷渡出境,是朱弦报警救了他。
警察看完后,有些惊讶,这小姑娘还有这样的经历?
出于对公民的保护,警察还是让许肆去抽血化验,证明他目前确实没有吸过毒。
兜兜转转的弄到了凌晨三点半,警察才放心的把人交给了许肆。
凌晨的街道没有一个人,昏暗的灯光下,许肆高大的身形上,背着朱弦,感受着她轻轻的呼吸,一下又一下的落在自己的耳边,他不由自主的收紧胳膊,却又不敢收的太紧,怕勒疼她。
帽檐的阴影遮住了他半张脸,他轻轻的笑了一声,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到下巴。
他微微偏头,动作轻柔的蹭着熟睡中的朱弦,声音哽咽的呢喃:“小满,我好想你,真的……真的……好想你……”
空荡的街上没有任何人,在这盛夏的夜晚中,倒是显得格外的宁静,面对着漆黑的夜晚,许肆发现自己似乎不再害怕了。
他默默的背好身上的护身符,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朱弦因为上班,所以总是背着一个比较大的托特包,许肆把人从公安局拉起来的时候,她包里的东西掉了出来,恰好被他看见了一个未拆封的快递。
买的是几盒绘图铅笔,就着上面的地址,许肆给人送到了家。
从朱弦的包里掏出钥匙,进门后,许肆给她放在了沙发上,环视了一下四周。
他发现,这是个两居室,客厅的面积倒是大,正中央摆了一个类似于会议桌一样的实木桌子,上面摆满了一堆的设计稿,墙角象征性的摆了一颗绿植。
这个家里唯一的绿苗苗。
而在电视边的架子上,摆着很多的相片和摄影大赛的奖杯。
他走近看了看,照片里除了朱弦,还有另外一个女孩,那女孩长相极美,大波浪的卷发,夸张的个性耳环,皮肤呈现一种白里透红的状态,笑的十分艳丽。
相比之下,她身边的朱弦,就显得清冷又安静了很多。
看起来,还是像个小丫头,只是目光里,没有以往的那些胆怯和阴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