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温目前的身体是否能撑得住回到云中,如果不去云中的话,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只要在落霞县,迟早都要被抓住啊!
刘老狗紧张地看向周檐,他总觉得这人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是个万万不能招惹的主。
周檐下意识看向姚温的方向,连他都未察觉,看向姚温时的目光是别外的柔情。
“总之,最后一定能回去云中的。”
“他拼了这条命护着你,就是为了把你送去云中的。”周檐回答他。
“对了……”周檐开口。
“您想问啥?”刘老狗说。
周檐话刚出口,思索半响,却又摆手,“罢了,无事,太晚了,你先睡吧。”
他原想问问刘老狗是否知道兵器相关的信息,但这又是他和姚温的买卖,既然答应了这桩买卖,把姚温平安护到云中,姚温自然会给他满意的答复。
就不必再多此一举,凭空生出罅隙。
“哦,好。您也记得休息啊。”刘老狗摸不着头脑,只自个儿找了块石头倚着稀里糊涂睡了过去。
渐入睡梦之际,他迷迷糊糊听见一阵哨声,他觉得奇怪,这荒郊野岭哪来的哨声,可困意如潮水般袭来,裹挟着他沉沉睡去,无心再思考那奇怪的哨声。
翌日清晨,山间雾气弥漫,晨间还能清晰听见清风刮过林叶的“沙沙”声,周檐一夜未眠,他守着夜放风,以防那些追兵追赶过来。
“早。”
“早。”周檐下意识回道,下一刻却反应过来,这熟悉的声音!
刘老狗还在睡着,周檐起身走向姚温。
姚温此时支起身体勉强半倚在山壁上,他脸色苍白,眼中仍带着浅浅笑意。
“感觉好些了吗?”周檐关切道。
姚温点点头,“嗯。”
看姚温这突然沉默寡言的样子,周檐倒有些不习惯了。
“你先好好休息吧,不要动你那伤口。”周檐转过头望了望洞外,似是在张望着什么。
姚温眉眼间尽显疲态,“有事叫我。”
他说完,又合上眼。
周檐托着下巴,从怀里掏出这支短哨,心中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就在这时,鹿鸣声在山洞外传来。
有鹿?
看来有食物,也能在这洞穴里再撑一撑了。
周檐这般想着,提了剑便出去。
只是洞外除了鹿,还有一个道人。
道人看着和善,盘腿坐在鹿上,见到周檐也笑眯眯地双手抱拳,“福生无量天尊。”
这并不能打消周檐的戒备心,周檐握着剑,神色警惕,“山路难行,师兄来此为何?”
道人挑了挑眉,跳下鹿,朝周檐走来,“这位师兄阅历丰富,贫道来此,是为了履行哨声之诺。”
“我答应了一人,在他必要时吹响此哨,我会帮他一次。”
周檐盯着道人,缓缓松开左手的掌心,掌心中是那支短哨。
道人看了眼周檐背后的洞穴,忍俊不禁道:“能救命的东西,倒是轻易托付给了旁人。”
他饶有深意地看着周檐,“你能信我,便跟我走。”
走?
道人笑了笑,吹了声口哨,不知从哪走出来匹毛驴。
周檐心中计量,若这真是哨声招来的,不妨就跟着他走,跟着这道人走,或还有一线生机,反正也没有比这更坏的了。
“劳烦师兄了。”周檐抱拳行礼谢过道人。
紧接着转身回去把山洞里的刘老狗叫醒。
最后便是道人坐着鹿,周檐抱着昏昏欲睡的姚温骑在马上,刘老狗骑着毛驴跟在他们身后,一前一后进入雾中,难寻其踪。
……
段府,园中进了好大一个笼子。
笼子抬进来时裹着黑布,下人们只以为是谁送给大人的猎物珍奇。
段嘉玉屏退了其他人,他掀开了黑布。
笼子里只关了一个人,这人眼睛也蒙着黑布,嘴巴被堵着,只能断断续续发出呜咽声。
段嘉玉坐在太师椅上,拿出块帕子,慢条斯理擦拭着手上的一把利刃。
他唇角勾起,“好久不见,真令人意外啊,你还活着。”
笼中那人听见了,身子都发着抖,一个劲儿的摇头往后缩。
段嘉玉冷眼瞧着这人的破败样,不禁冷笑。
“来都来了,这一次,就别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