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筝侧眸,别有深意地看了岳寂一眼。
岳寂并未对视回去,只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道:“我保证。”
戚清一点也没有被安慰到。
他更想死了——别人说这话也就算了,可岳寂当着他的面,亲口又立了一面FLAG,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魔族和蜃族马上就要贴脸放大了!
他勉强扯出个笑容:“我知道你很想保证,但你先别保证。”
不乱说话比什么都强。
城主知趣地岔开了话题,说起西吾洲的趣闻,其他人听得津津有味,岳寂没再多言。
待到酒席结束,已是天色擦黑。
师兄冲戚清使了个眼色,戚清微笑着起身,顺便从底下狠狠踩了他一脚:“失陪一下。”
他肉疼地拎着钱袋出了门,师兄和城主继续相谈甚欢。
岳寂冲妙筝使了个眼色。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门,默契地离开包间门口,在无人的檐下站定。
望着不远处亮起的灯火,岳寂面无表情,声音冷得像浸了块冰:“那个老头派你来盯梢我的?”
妙筝也看着灯,淡淡道:“也许……只是为了见见故人呢?”
岳寂闻言,微微转过脸,那双凤眸头一回正眼打量对方,从头扫视到脚,连头发丝都仔仔细细数了个遍,最后冷哼道:“那你死心吧。”
“为什么?”妙筝不恼,反倒耐心地追问。
岳寂昂起头:“师父不喜欢太白的。”
他不经意地掸了掸黑色衣襟,露出一枚别致的四角冰晶,独特造型一看便知出自谁的手中。
妙筝没说话,冷眼看着他的小动作。
戚清付完灵石,无意见两人站在拐角处,不说话也不对视,好奇上前道:“你们在这作甚?”
岳寂瞬间眉眼弯弯,面上一派乖巧:“正要回去呢。”
他挽住戚清胳膊,头也不回地进了包厢,留白衣飘飘的人独立廊下,若有所思。
第二日,城主再度上门拜访时,戚清一眼就注意到妙筝破天荒地换了装束。
他穿了身少见的暗蓝色衫裙,外搭黑色对襟长袄,因气质极冷,肤色又白,这等厚重的颜色在他身上不显年长,反而更为沉稳秀气。
戚清稀奇地道:“换衣裳了?”
妙筝颔首,道:“既来了中土,自该入乡随俗。”
戚清愣了愣,琢磨半天也没想到中土有什么穿蓝色的习俗。
他一抬头,瞥见岳寂定定盯着妙筝,二人目光在半空交锋,似乎异常焦灼,颇有些难舍难分之意。
戚清马上反应过来。
——哪里有什么习俗,分明是妙筝故意穿给岳寂看的呢。
青年识趣地望旁边走开,想主动给二人留下空间。
不料衣袖一沉,岳寂像快牛皮糖似的贴了上来,走到哪跟到哪,好像刚才使劲盯妙筝的那个人不是他似的。
戚清暗示道:“师父在忙……你该帮忙招待客人。”
岳寂眼皮子都没掀,将下巴搁到戚清肩上:“他们算哪门子客人,师父莫不是真把客栈当自己家了?”
“人家千里迢迢从西吾洲赶来,怎么不算是客了?”
见岳寂仍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戚清便用手肘推他:“不想招待就算了,你起来,我去催茶。”
他好声好气地说话,谁知岳寂压根不配合。
趁没人注意这边,他一把扣住戚清的腰,将整个人抵在了另一侧的门后阴影里。
戚清后背撞上木门,发出一声闷响,其他人就在一门之隔的地方,惊得他立即攥紧了岳寂的衣襟。
——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胡闹什么?”戚清皱眉低声呵斥道:“放开。”
岳寂却纹丝不动,反而欺身上前,膝盖似有若无地抵在他腿间,轻轻格开了一道缝。
他俯首凑近,似笑非笑道:“师父似乎对妙筝格外上心?”
“他是客人。”戚清绷着脸,试图把岳寂抵进来的腿挡住。
岳寂正要再说什么,一阵急匆匆的脚步突然接近。
戚清心里一紧,下意识要推开他,却被更用力地按回门上。
“你……!”戚清气得牙根痒痒,从牙缝里挤出威胁:“别逼我当着外人教训你。”
混账东西,胡闹连场合都不分了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离门后近在咫尺——
“师弟!”
师兄的声音骤然响起,急道:“我刚收到消息,秘境马上要现世了!快,立刻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