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
柳卿华扶着他站起身。
渝山本就玄幻,他们进入许久却从未受到过攻击,纪玉竹心底十分清楚,这全是柳卿华的功劳。
他对渝山的了解程度比他有着系统加持还要多,此时的注意又全被吸引,下意识的抓紧了柳卿华的手腕。
“是蛙僧。”柳卿华道。
“那是什么?”
“一种蛙,会变化成僧人模样,善于入梦邀请人靠近玄阴池内泡澡。”
纪玉竹轻轻挑眉:“还有这种东西?”
柳卿华轻轻一笑,盯着他的眼睛瞧了半晌:“不过,这并不是它该出现的季节才对。”
纪玉竹没在意,倒是被他说的话吸引,歪头等着他继续说。
“蛙僧本该出于夏季,群居叫声像极了念诵经文,有消暑的功效,却也极易伤寒。如今正值寒冬,蛙僧本该不会出现才对。”
纪玉竹转头望向声音来源,道:“有人。”
渝山这鬼地方,除了他们还会有谁来?
纪玉竹忽地直起身子,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人的名字。
“季子川!”
纪玉竹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画面。
一滩绿池中,荷叶浮在水面,稍大的荷叶上分别盘坐着五六个和尚,无脸光头,双手交叉手心相对合在一起,只有在本该出现嘴的位置多出一条缝,不断发出声音。
池中深不见底,越往下越绿越黑。
池的最中央漂浮着一颗人的脑袋,身子被藏在水中。
纪玉竹一眼就认出他来,果真是季子川。此时的他早已昏迷,任由池水不断灌入他嘴中。
纪玉竹不经吐槽:“这都不醒?”
“入梦太深,外界如何干预都醒不过来。”
他扭头对上柳卿华视线:“我们该怎么办?”
柳卿华顿了顿:“你不恨他。”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说这些做什么?!救不上来我就......我就......”纪玉竹停顿片刻,声音突然变小:“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下一秒,蛙僧叫声停止,一颗颗脑袋直直朝向纪玉竹的方向。若是他们有眼睛,此时恐怕早就将他盯得不寒而栗。
纪玉竹似乎感应到什么,想要呼叫已经来不及了。
柳卿华早已冲了出去。
池水在寒冬依旧未能结冰,但碰上一点便是刺骨的寒意,不知季子川是如何承受的。
纪玉竹的嗓子发不出任何声音,下一瞬身后猛地伸出来一双黑色的手,一只捂眼一只捂嘴,紧接着身下被无数的藤曼缠绕着往身后迷雾中拉去,瞬间消失在原地。
待到柳卿华终于将季子川拉上岸,嘴角露出微笑转身时,直接愣在原地。
他的眼前只剩迷雾,原地更是关于纪玉竹的什么都没有留下,甚至空气中留存的都没有一丝他身上的香气。
渝山境内静的可怕,蛙僧再次叫了起来。
柳卿华扭头,抬手引来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一个死死捏在手心。
下一瞬,蛙僧在他的手中爆开,到死前都不忘出声。
绿色的粘液溅在柳卿华愠怒的脸上,手中残留的部分顺着他的手心往下滴。
蛙僧群中几乎是瞬间噤声,一时间空气都静止了。
然而此时此刻,晕在柳卿华脚边的季子川,感受道嘴唇上的粘液渗透进口中,几乎是瞬间惊醒,猛地坐起身来。
他感受到嘴巴里苦苦的,黏黏的,好奇伸手去摸。
这不看还好,一摸瞧见是绿色的粘液,当即只觉得反胃,丝毫未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
柳卿华不曾开口,甚至就连一个眼神都未曾分给他半分。
随着季子川耳畔“啪”的一声响起,吓得他一个激灵,随即转身回望。
紧接着他身子一颤,退后几步,有些结巴道:“柳......柳柳柳柳柳卿华?”
他见鬼了?????
季子川顺着柳卿华的手向前看去,当他看清那一团绿色的粘液是什么的时候,比恐惧率先涌上心头的是恶心,随即便趴在池边呕吐起来。
柳卿华常常吐出一口气,盯着面前剩下的蛙僧,冷冷问道:“除了你,还有谁来?”
季子川听出他是在问自己,抬起头来对上他的视线,心底陡然升起一丝凉意,不自觉有些紧张。
“钟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