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王觉得多事。
红玉姬却道:“言之有理。”
她答应得干脆,蕨姬反倒心神不宁。
燕夫人呢,非但没有质疑,还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红玉姬既然同意了,夏王也没多说,即刻就宣了摘星楼三个猎龙师,随红玉姬一同去寝宫查证。
几日没回寝殿,红玉姬进屋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季罂来过的气息。
但是猎龙师搜遍整个寝宫,也没有察觉到这丝气息。
他们没有搜出妖星,夏王以污蔑之罪下狱燕夫人,谁知燕夫人性情刚烈,转头就撞在门柱上,撞得头破血流。
接着夏王又将蕨姬禁足,并且让人带走她所生的王子。
夏王想要红玉姬抚养王子,蕨姬自然不肯,红玉姬也同样拒绝,因为这个,王宫里闹翻了天。
而毫不知情的季罂此刻附在一个宫女身上,借着宫女的身体把整个宫殿都走了个遍,后来还走到了蕨姬的寝宫里,在她身边来来回回好几遍,听她一直咒骂红玉姬。
蕨姬坚定地认为自己没有错,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因为她把仙门求来的护身符一直带在身上,这道符能看到妖魔,所以她坚定自己没有看错。
只是夏王不相信她,只相信红玉姬那个妖女。
如今她被禁了足,施也狄又在准备战事,彻底没人能约束夏王了。
不过这件事闹得挺大,季罂听说后,跟着红玉姬到了朝堂。
她藏身在百官之中,听到国相劝阻夏王,“王上再继续错下去,只怕上天降罪,葬送大夏的江山社稷。”
夏王不以为然,“可笑,一介女流就能亡国,只能说是君王庸碌无能,推脱罪责。”
说完冷笑一声,“神说孤有罪,便是没有罪也是有罪。”
这话谁又敢说出口,他非但没有忌讳,甚至手指着天道:“他们要问孤的罪,孤就砍断八方天柱,让天神滚下来。”
“好。”季罂不禁暗暗为他鼓掌。
虽然这夏王狂妄好战,却也是一个有血性的君王。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她的声音,红玉姬忽然朝这方看了过来,正好一眼对视上,季罂生吸一气,忙缩了缩肩,往百官中躲去。
从朝堂离开后,四处游逛,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蕨姬的寝宫。
她翻窗进去,蕨姬正在宫中打骂下人。
因被软禁,蕨姬心中不服,便向身边的宫人大肆发泄,直打得手发酸,方肯罢休。
季罂就坐在屋梁上,看她将那名宫人折磨得奄奄一息,不禁叹气,“人果然比鬼可怕。”
蕨姬听到叹气声,朝上一看,便看到季罂从屋梁上下来。
季罂旁若无人地这里瞧瞧,那里摸摸,蕨姬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
“果然是你。”
蕨姬几乎是咬牙切齿,“就是你,害我被王上软禁。”
“这是什么话。”季罂就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如何是我害的你,难道不是你自己举发不成,才被软禁。”
“我呸,只要遇见你就没好事。”蕨姬目中发狠,“就是你这个妖孽,还在肚子里就害死了我的母亲,今日我要为她报仇。”
说话间蕨姬摸出簸箩里的剪刀,直接扑向了季罂。
季罂站着未动,左眼当即被剪刀刺中,一股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瞬间覆盖了半边脸。
蕨姬兴奋地大笑,再次举起剪刀,想要趁机戳瞎她的另一只眼睛,却惊愕地发现,季罂流血的那只眼睛没有眼珠,只有黢黑的深洞。
“啊。”蕨姬吓得一声尖叫,丢开剪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季罂丝毫没觉得疼痛,反而微微笑道:“鬼叫什么,该叫的应该是我才对。”
她慢慢走过来,钳住蕨姬的下巴。
蕨姬一边畏惧看她的眼睛,一边目光含恨地骂道:“妖孽就是妖孽,就是我死了也不会要你好过。”
“你不必放过我。”季罂笑呵呵道,“因为我不在乎。”
她撩裙坐下,捏着蕨姬的脸左右看了看,“我们的父亲死了,你都不伤心的吗。”
蕨姬冷笑一声,“老东西死不足惜。”
季罂:“他似乎没有对你不起吧。”
蕨姬恨道:“我母亲是因为他才死的,他欠我的多了。”
季罂眸光一闪,淡淡道:“你的母亲因何而死,难道不是因为她替你顶罪自杀的。”
那时候她尚在妙谛腹中,妙谛的盛宠令曾经风光无二的媵妾妒火丛生,媵妾所生的庶女蕨姬更是担忧新生的同胞会夺取父亲的视线,在侍女教唆下,暗中涂抹毒液于妙谛进食所用的疏匕,一旦粉末落入汤食中,妙谛必定毒发身亡。
然而那日妙谛突然腹痛难忍,根本无心进食,并没有出事,但收拾盘碟的庖人却暴毙在厨内。
那媵妾知是女儿所为,怕被追究,替女伏罪缢死在房中。
没想到她今日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
季罂:“小小年纪就敢用毒计害人。”
蕨姬目露惊恐,“你、你是怎么知道?”
季罂乐道:“你说我是妖孽,那这世上有什么事能瞒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