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一吓,明惠觉得肚子隐隐不适,原本还红润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起来。
云怀生责备看了云老太太一眼,对着妻子道。
“如何,可是哪里不适?”
明惠靠在椅子上深呼吸了几口气,柳眉探了探她的脉搏察觉无碍后,才松了口气,“郡主无碍,不过再不能受此惊吓了,还是回屋静养为好。”
柳眉话音刚落,屋里子就听着云老太太幽幽道:“怀个孩子那么紧张做什么,又不是没有生养过。”
周韵迟已然动了怒,她额角青筋紧紧崩起,见状就要与云老太太动起嘴来。
哪怕今日过后,她有一不敬祖母的骂名,她也要出这口恶气。
手腕处传来冰凉的感觉,她低头一看,是明惠苍白着脸拉住了自己,轻轻摇着头。
明惠不语,只是淡淡看了云怀生一眼,作势要起身离开。
云怀生搀扶起妻子,在她耳边温言道:“你先回院子去。”
明惠略有深意看着云怀生的眼睛,夫妻两人以前虽有些嫌隙,但感情甚好,瞧出丈夫有意让自己脱身离开此处,也知趣儿的离开了。
云怀生看向周韵迟和云嘉仪,“你们两人也跟着你们母亲回去罢。”
杜嬷嬷知道家里的主君生了大气,不争气眼神的看了云老太太一眼。
今日她特做了一些糕点,模样与寻常的月饼不同,外表晶莹剔透的想讨二房主子们的喜欢,
若是云老太太脾气缓和些,不端婆母的架子,就算是开始明惠郡主驳了回来,再好好说上几句,这卉姑娘的及笄礼二房定不会不管的。
她的一番心意如今全然也是白费,被云老太太搅合完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杜嬷嬷双手放在身前等着静心堂上演一场血雨腥风。
不出所料,明惠带着二房的两个姑娘离开静心堂的院子后。
云怀生在椅子上静坐了一会儿,随后拿起了身旁装着糕点的小盏,用尽全力砸向了静心堂的地砖上。
小盏七零八碎散在四处。
屋里几人都不敢言语,薛氏更是低着头不说话。
云怀生冷眼他扫视了一圈儿屋里的几人,然后对杜嬷嬷道。
“杜嬷嬷,把这些人都带出去,我有话要与母亲还有大嫂子说。”
血雨腥风将至,杜嬷嬷心知此处也不宜久留,带着静心堂的仆人走出屋子,顺带着还关上了屋门。
屋里一下子暗了下去。
薛氏的心沉了沉,戒备的看着她这个小叔子。
云老太太此时还不知云怀生要做什么,冷着一张脸端做在那里。
云怀生缓缓说起之前的往事来。
“大哥死前托我照顾大嫂子,可大嫂子这几年是如何做的,为了不让我们袭爵,硬是要从旁支过继个儿子来,后来父亲去求了皇上把爵位给了我们二房,大嫂子这才作罢,明惠后来掌家,大嫂子又各处安插她以前的人,若不是大嫂子身子不好生了病在大房养着,这侯府还不知是什么样子。”
云老太太一声冷哼,“你那媳妇若不与我们斗,这侯府里安宁的很。”
“斗?”云怀生像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仰天笑了两声,讥讽的看着云老太太。
“明惠为何要斗?母亲和大嫂子摸摸自己良心,父亲寿宴上那真人的话是真是假,你们两人难道不知,若我是明惠,留大嫂子一条性命已是发了善心了,还有大嫂子那时交出来的账目,侯府那时就是一个空壳子,我想问问大嫂子那银钱都去了何处?”
云老太太心里咯噔一下,看向大儿媳薛氏。
薛氏此时心里虚的很,眼神往四处飘着不敢与云太太对视。
云老太太依旧不相信,指着云怀生犟道:“你别唬人,账目要是有猫腻,你那媳妇早就不乐意了。”
“那是明惠拿了自己的嫁妆把这账平了,也亏她这几年理家有方,咱们安信侯府才”渐渐好转。”云怀生吼道。
云老太太愣坐在原处,缓了好一会儿,她指着薛氏,气的说不出一句整话,“你,你,你把钱弄去哪儿了?”
想起妻子这几年来每月都被这账目累的连觉也不够睡,云怀生心口就一阵绞痛,双眼微红看着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