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暴、愤怒。
魏尔伦的目光在兽身上逡巡。
似乎也是【重力】,那是那一批实验品统一的走向。
他在它身上看见了许多,甚至恍惚间有种吉维尔再度降临的感觉,可那缩小的战斗力,还是让他确认这并不是那位活体异能点,除非这只兽也是吉维尔的“限制器”。
但是......牧神的实验失败了。
所以,并没有可能。
就算魏尔伦再怎么想,身为异能体的思维,似乎还固定在之前,于是他只会循环着一个模式:寻找线索——尝试死亡——失败——继续寻找......
兽对于他而言,连同类都不算。
那微弱的力量,或许对其他人来说有些威慑力,但在他眼中,像是个刚学会走路就兴奋地到处乱撞的婴儿。
“啵———”
哪怕还想再记录一下巴士底狱濒临摧毁的壮观场景,当金色的方块覆盖这里时,魏尔伦知道,自己该走了。
◆
【通灵者】并没有被威慑。
金色迅速从他身上蔓延,覆盖到每一寸可见的地方。
这却并不能对那只“兽”造成什么影响,它的口中喷射出漆黑的光球。扭曲的光线在球体旁边蔓延,当它与【彩画集】接触时,刺耳的声音与足以吹飞房屋的风迅速蔓延。
“呼......能破坏空间吗?”
最开始放出去的【彩画集】在那奇怪力量的横冲直撞下,已经破坏得一干二净。
【通灵者】倒撤几步。
他评判着兽的状态,隐约想起自己前几天看过的文件,并且联想到了那惨死自己作品手中的倒霉研究者。
[牧神是怎样控制祂的?]
【通灵者】倒想问问那制造者到底抱着怎样的自傲,制造出这种不分敌我的东西,或者,那牧神有什么手段去控制。
可惜的是,“兽”所存在的实验基地已经被祂自己给摧毁,即使特殊战力总局再怎么派人搜寻资料,也只能得到一堆灰尘,这也可以从现在的状况看出。
繁复的思绪,只在一瞬间就从大脑中流过。
【通灵者】的额头上流出些许汗水,呼吸变得灼热。
他自然是抱着“不损坏实验品”的态度,尽可能地不将兽一次性杀死,可着些微的退避,竟然让它的气焰嚣张。
【通灵者】愈发冷静地注视着兽。
当一个谍报员、一个具有超越者实力的谍报员,还有余力去退让敌人时,那两者的实力差距自然不必言说。
【重力】发挥到这种程度,凝结成近乎实体的物质,它可以破开空间,但是,仅此而已。
“到底还是只野兽。”
【通灵者】站至上空,枯草色的眼睛中不带情绪。
随着他的一声判断,铺天盖地的金色从墙壁中钻出,将肉眼可见的所有地方全部笼罩。它慢慢收拢,一息之间就只留下连翅膀都难以挥动的狭窄地方。
“吼———”
感受到身边越发拥挤,兽似乎终于意识到人类的狡猾,试图将它难以发挥的力量收拢,再如榴弹般散布着去攻破笼罩住半只爪子的异空间。
金色的空间与黑色物质持续对撞着,更胜一筹的,毫无疑问是将异空间分裂成无数个、从各个角度埋伏的【通灵者】。
“轰———”
声音被异空间悄然吞噬。
【彩画集】毫不留情消失在监狱中。
“哒、哒......”
【通灵者】在异空间内,轻慢地踱步。
随着他的走动,凝固鲜血般黑红的能量,被压缩成一个方块,它执拗地想要维持着强大的表象,但在【彩画集】的挤压下,看起来外强中干。
【通灵者】本想就此出去,却不想看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
终于,具象化的力量缓缓散开。
或许最开始的研究者也没有想到,将最外层的力量消耗殆尽以后,兽形会消散、最本源的物质开始出现......先是躯干、四肢,最后是头颅。
【通灵者】垂落在身侧的手指蓦然颤了颤———一张被黑色符文覆盖着的面容出现在他面前,模糊到只能看见五官。
“.......”
不可思议,他的心在呼唤他过去。
【通灵者】快走几步,丢下刚刚的冷静。
凑近看,那精致的五官倒是更加明显了。
【通灵者】觉得自己对他有些熟悉,一个名字从他口中被无意识吐出———
“保尔?”
【通灵者】念完后,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