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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前言:双A双强双恶人;互杀互砍互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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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一切都是明牌,还不够表明他的无害?

还是说,他在什么地方暴露了?

洛冰河仔细捋近些年的事情:当初他跪在修真界几位大能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要用自己这身半魔血打入敌人内部,瓦解魔族统治,令几位能覆灭魔族、一统天下。成功在那些人的试探和各种控制药物之下,换取在苍穹山清静峰的生存修养。

当时的峰主沈清秋对他的‘算计’很不满,明面上的打压与折腾绝不算少。当然,鉴于修真联盟那几人的面子,即便他再是不喜与不愿,每月初一总会来到他的屋子,对他进行私人教导。

直到幻花宫组织的仙盟大会,遭遇魔族入侵,在众目睽睽之下,洛冰河被逼出属于魔族的额头纹印。他那修真界的‘师尊’沈清秋遮挡住所有人的视线,一脚将他踢下无尽深渊——而他借着‘在魔界卧底’的名头,成功让修真联盟的那些人以为自己的计划进行的相当圆满。

这三年来,他也是付出不少努力来证明自己能力,又各处抹黑修真界、坚定表示魔界比修真界强n倍,他会为魔界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才在魔尊的眼里有了那么几分的‘重要’,并且获得‘圣子’的地位。

于修真界,修真联盟的人以为他是他们的棋子,有这些人在他随时能回去;于魔界,魔族对他的警惕和试探虽少不了,但也算是得到了几乎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地位,无论修真界与魔界那个获胜,或者他们永远绝不出胜负,洛冰河已经近乎位于不败之地,可以算得上‘人生巅峰’。

所以。他现在需要的,是应对魔尊又突然兴起的对他试探。

洛冰河稍微挑了一下眉毛,勾出温柔恭敬的笑容,冲魔尊鞠躬拱手:“尊主的意志就是属下的命令,尊主觉得小子过于仁慈,小子下次就将他们全部杀死。”

“是嘛。”魔尊的声音略微上挑,于空气中转了几个弯:“本尊得了个有趣玩意,不知冰河有没有想法把玩一通?”

“?”洛冰河顺着魔尊视线扫过去,心中无波无澜:原来是让他众目睽睽之下折辱修真界的强者,进而绝了他回修真界的路,将他彻底捆死在魔族这搜长船上。

早说啊。洛冰河心中冷嗤了一声。看着身边那么大的架势,以及当着他的面被打开的传影石,嘴角忍不住的抖了一下:为了这一出戏,魔尊可真舍得下本。

“尊主若是愿意给小子这个机会,小子自然感激不尽!”

“是么?”魔尊的声音突然阴沉下来,期间有着明晃晃的试探与复杂的恶意:“冰河不问一下是什么?”

得,魔尊这是疑心病又犯了。明明是他‘赐予’的,却又偏怕洛冰河顺杆子爬上去,一会若是说出‘那本尊的板凳你可敢坐’,洛冰河也没必要跟他打嘴仗,直接拔剑上去干得了。

洛冰河干脆利落的半跪于地,脖子弯出顺服的曲线,直言表态:“尊主即便是想要小子的头颅,小子立刻洗干净送与您把玩。”

身旁的俘虏散发出腥甜与腐烂的味道,使人头晕目眩。但这令人反胃的味道中,隐约有一丝好像很熟悉的,冷香?

冷香?洛冰河心头猛的一跳,从脑海隐约升起某种奇异的记忆。不是吧?以苍穹山掌门对那位的重视,对方不至于被修真界抛弃或成为计划的一环,沦落此等境地,吧?

虽然说那种情况发生的几率很低,但并不是不可能。如果真是那样,这位阴沟翻船的‘师尊’,他该以什么姿态去应对呢?

他平日里经常诋毁沈清秋以换的魔族之人的疼惜,只是真正讲起来,沈清秋倒也不算多恶毒。

无非就是卡他入门,克扣他资源,在他‘告状’之时看都不带看的让人将他拖下去——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将与魔物拼杀爆种的他,踹下无尽深渊。直接让他开启了魔界生涯,半点没有转圜余地。

而且他这位‘师尊’可不是啥贴心良善的性子。且不说那些明面上的折腾,即便是在那些人的要求下,每到初一夜里,这家伙就像是刷个存在感的任务似的,露个面、丢下几本功法或资源就走。期间充满了‘敷衍’与‘看不上’,还有直接写在脸上的‘不情愿’。

林零总总算下来,统共丢给他一本看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扒拉出来的破烂假心法,其中的错误之处看的人近乎想笑。还有几个不痛不痒的法器和道术,级别之低就像是买东西的赠品似的——

反正绝对算不得良师益友,美好回忆就是了。

真讲起来,说恶毒,倒也不算多恶毒;可若是说他本性不坏,洛冰河又实在是没办法替他‘美言’——他又不瞎,沈清秋的厌恶和敷衍那么明显,他要是这样都能替对方找出无数借口,才是脑子有坑。

只是,如果身边这个真是那个人,估计修真界那边一定发生了什么剧烈变化。

如果他能‘骗取’沈清秋的信任,等到情势不对、魔界攻打修真界失败之际,偷摸帮助沈清秋回归修真界——

以对方绝不肯随意妥协的性子和被那些人算计的仇恨,洛冰河进可攻(更进一步登位魔尊)退可守(借沈清秋回修真界),将立于比现在更进一步的不败之地。

随着洛冰河直接挑明要将头颅送出去,魔尊倒也不在纠结于其他,只随手令人取一盆带着冰渣的污水,泼于俘虏身上。春日的风不算太凉,可春寒料峭,冷到透骨的浑水将地上的血团子激醒,对方手腕微动,却发不出任何灵力攻击。

魔尊满意的看着被污水唤醒的修真者,以及被污水溅到、却不曾尝试躲避的洛冰河。

“昔日的沈仙尊,现在的阶下囚。”

魔尊嘴角弯着看不出来弧度的笑容,音调平淡中却有着奇异的弧度,就像是与藤蔓参杂在一起、择人而嗜的丛林毒蛇。动作随意而慵懒、视线却紧锁在半跪于地、始终不曾有动作的洛冰河身上:

“冰河啊,你说是将他丢入万毒窟喂虫,还是扔到风栏院废物利用?”

万毒窟有无数虫蛇,活人丢下去后不出一时半刻便会被掩埋。一天之后,便是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

风栏院是著名的消金窟,手段无数。便是再贞洁硬朗的人扔进去,也会成为风情万种的娇媚头牌。

当然,沈清秋这身纯粹的修真灵力自是被控,可被灵力常年洗刷的身子,却能帮助魔族调理暴走的血脉。若是直接弄死,确实有些可惜。将其当成梳理血脉的工具,榨干最终价值后丢入万毒窟成为虫蚁食粮,才是最好的方式。

而且。魔族眼里闪过流光——

沈清秋可是苍穹山的招牌,杀过不少魔族、更是修真界正道巅峰之一。被他擒拿抓取自然能大伤修真界的元气,削减修真界整体实力;但若是能说服于他,让他为魔族所用,才能真正打击修真界啊。

即便是最后不能,将其调成宠奴,在战场之上将人带出来。令所有人都知晓一介仙尊成为魔族玩物,任魔族肆意玩弄、对他们摇尾乞怜。不仅能打击修真界那些人的礼义廉耻,更能激发苍穹山那些人的怒火,引他们葫芦娃救爷爷的自投罗网。

当然。至于为什么非要将洛冰河专门喊过来,让他‘亲自折辱’沈清秋,也是有说法的。

洛冰河成长的太快了,短短三年就脱离一众选手,成为‘圣子’之一。虽然说圣子依旧是魔尊随时一句话就能‘打入尘埃’‘收回特权’的下属,是根基薄弱、没有家族支持的‘青年才俊’。可这样的成长,还是令人觉得心惊。

一个身上流着一半修真界血的魔族;

一个在修真界生活了十几年的魔族;

一个被救起来后,完全不掩饰野心,想要获得‘魔族至尊’之位的,却不愿迎娶魔尊女儿的人魔混血。

实力强劲,却不喜金银珠宝和美色,那就只想要权。

想要权的人很多,有实力的人更是不知凡几。能最后走到一人之下地位的,大都背负着不俗的气运。

虽说魔族不在乎血缘,可权利外泄的下一步,就是可以预料的死期。

既不愿意‘联姻’,又没有‘血缘关系’,他越是少年英才,魔尊对他的忌惮就越深。而这个人魔混血,是修真界出来的不说,更在修真界第一大派,生活了十多年之久。这其中发生的故事与牵连,绝不可能由一句‘仇恨’说得清楚。

这样一个有野心、有实力、有修真界背景的半魔,魔尊若是真不管不问的放心用,他就白活了这么多年。

<重修2>宾主皆欢

ooc预警:俘虏九+圣子冰,冰头上存在个魔尊

——正文——

随着那盆冰水浇下,大家手里的牌都明朗起来。

沈清秋这个倒霉蛋被魔尊抓住,魔尊一方面希望对方服软后为自己所用,一方面又用他来试探新晋圣子洛冰河。而开启的传影石,不仅在修真界为他们两个拉一波仇恨,绝了两人回去的路,还想看看能不能通过沈清秋钓出更大的鱼。

洛冰河呢?他本在修真联盟那边挂了名的,在某些时刻给出几个信息帮助修真界取胜,他立刻能成为‘辛苦卧底’的卧薪尝胆少年郎;而若是修真界势弱,魔族圣子的身份,能够帮洛冰河最快占据人心,‘名正言顺’的夺取魔尊位置。

那么,沈清秋本人呢?身为仙魔战场上被自己人出卖算计的仙尊,现在沦为魔族的阶下囚,遍体鳞伤+灵力全失。现在还被魔尊恶意满满的传影于修真界,要拿他的脸面去踩正道那些人,用他的性命去试探魔族新秀。

而且这个魔族新秀,在世间传闻中,好像被沈清秋这个‘师尊’坑得极惨。

这样的一出戏,谁能压下心底的八卦之意,不为之心动呢?

洛冰河垂着头,视线边缘锁定着被冷水激醒后开始有些动作的‘俘虏’,心里快速规划自己应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才能最大程度‘取信于’沈清秋,又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魔尊。

他这个‘师尊’绝无可能如现在表现的那样软弱可欺,只要给他一个机会,殿堂上的这些人估计都活不下来。虽然这个机会不一定会出现,魔尊一定会牢牢将人盯住,狠狠的将人压制于手心之中,但洛冰河会为此做好预备,给自己立好‘完美人设’。

那么一会的行为之中,他必然要在整体的‘顺从魔尊指令’下展露一些细致到只有两人才能发现的‘微动作’,等他回头寻到机会,再为沈清秋详细‘解释’,言说他为救人而‘不得已为之’。

毕竟他的心一直是为了‘救人’嘛。就算是过程出现些许差错,只要结果正确,心意体现出来了,相信他这位‘师尊’一定能‘理解’的。

洛冰河的心脏快速跳动起来,全身的血液就像是被激活燃烧一般,因之后的‘演出’而浑身微微发热。这种刀口舔血的刺激,一次性要‘欺骗’两位至尊强者、一旦被发现就是高空走线却不慎跌落的风险……

真是令人该死的心痒痒啊。

没有人能拒绝一夜暴富的诱惑,更没有人能放弃唾手可得、一步之遥的权势。哪怕这个代价是一着不慎粉身碎骨,可谁会不想着‘拼一把’的信念,孤注一掷去寻求那个‘侥幸’呢。

“冰河啊,你说是将他丢入万毒窟喂虫,还是扔到风栏院废物利用?”

来了。洛冰河深吸一口气,极短的时间确定好之后的‘剧本’,紧紧闭上双眼又迅速睁开,调整一下表情,抬头看向高台上的王。

魔尊看似给他选择,但实际上,如果洛冰河真替魔尊选择了,怕是魔尊又该疑神疑鬼的觉得选择权被夺走。而如果他选择看起来更残忍的‘喂虫’,看似可怕,但实际上却让人死得过于痛快,魔尊又要怀疑他是不是看重旧情。

所以洛冰河只能选择风栏院,而且还是亲手将人折腾到半死,丢过去后没事看着对方不让他逃跑闹事,帮魔尊掐在手心里让人跳不出去才行。

魔族如何确保他对修真界的绝对对立?如何确认修真界一定会将他抛弃?如何保证即使他‘回到’修真界,也会被人人喊打?

犯上。

杀戮。

辱尊。

只要他身上有着绝对无法清洗的污点。

修真界,就容他不得。

而不被修真界所容的魔族。

自然是,用起来很‘放心’的。

叠加一开始的魔尊说‘得了有趣玩意,想送与他把玩’,魔尊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要洛冰河当着魔族众人和整个修真界的面,尚师。

士可杀不可辱,所有的拼杀战死,都是对英雄的赞扬。如果洛冰河真在魔界将沈清秋弄死,沈清秋就会以‘战死魔界’的身份,被人高高推上神位。

别管他在修真界究竟如何看待。只要沈清秋是战败被俘、客死他乡;只要沈清秋是因为修真者的身份而死;只要沈清秋没被撤去修真界第一大派的峰主之位。沈清秋这个名字,就是修真界砍向魔界、对魔界进行复仇操作的最好的刀刃。

如此一来,‘俘虏沈清秋’不仅起不到‘打击修真界’的作用,甚至还给了修真界‘义正言辞’‘大义凛然’‘名正言顺’出兵魔界的借口。而洛冰河,因为搞砸了这么大的事情,脖子上的玩意,也别想留过今晚。

沈清秋不能死。或者说魔尊不想让他死。

可是魔尊又不想让他这么‘体面’的活。

身为俘虏在地牢里硬气的活着,符合世人对英雄的幻想,但绝对不符合魔尊的爱好。这样的人如果不能为他所用,要么赶紧弄死,要么想方设法压榨他的最后价值——再加上修真者的躯体能帮忙魔族调理血脉,还与洛冰河有些关系。

事情就这样,堆积出如此戏剧性的一幕。

魔尊想让沈清秋身败名裂,还想绝了洛冰河与修真界的联系,更想通过己方的活春/宫打击修真界,替他钓出几条大鱼。但这些话,他又不想说的那么明白——他可是个爱护晚辈的慈爱君主,只是帮养子抓了凶手而已,至于洛冰河干了什么,怎么能怨到他身上呢?

这一切完全是出于‘洛冰河’的自愿,他体内毕竟有魔族血脉,就算是挑战世俗人伦,分桃断袖不说还敢欺师犯上,修真界那些人又能如何呢?无非是——不会再信任他,不会再接受他,而已。

“属下大胆,请尊主将此人赏赐于我!”洛冰河直接跪地,头磕于地面,姿态极为恭敬谦卑——魔尊花这么大的功夫演这一出戏,他身为‘主角’之一,当然要处处彰显魔尊之高高在上,手握一切。

“哦?”魔尊手抵在下巴上,指尖极具规律的敲击着脸颊。这样的动作使他褪去属于上位者的冷酷无情,反而展现出几分属于长辈的慈祥:

“你要他作何?”

魔尊随意的扫了周遭一眼,在看到角落反射出来的轻微亮光后,连语气都显得轻快许多。空气中传出有些暗哑的笑声,像是一个走下高位的长者,在面对最喜爱的晚辈时,寻找合适的字词:

“还尊师的恩情?”

这句话相当于明示——不按照魔尊的意思走,他就会与沈清秋一样,成为患难师徒。

洛冰河脸上浮起被人欺压的恼怒和小人得志的猖狂:“对。”接着恶狠狠的站起来,一脚踹过去,将努力爬起来却尚未坐起来的人再次踢翻:“师尊所赐,弟子不敢忘。今日得尊主厚赐,倒是能‘奉还’部分。”

‘奉还’两字咬得极重,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友好’。

位居首位的魔尊被逗得哈哈大笑,对这出狗咬狗的场景表达了相当满意的评价:

“听闻修真界最为尊师重道,养出来的弟子一个个乖得跟狗似的。他们一个个装的端庄风雅,暗地里的心思,却还不是腐烂不堪?”

“也不知这冰清玉洁、不染纤尘的‘沈仙尊’,来我魔界做客后,感觉如何?”

“不如何。”沈清秋盘腿坐好,双手打理着血污凝结、破烂不堪的外衫,抬眸看向远在高处的魔尊:“这样的‘请客’方式,沈某也算是领教了。只是不知,魔尊备下什么样的大礼,能否让沈某宾至如归?”

身为靠自己打拼上位的仙尊,别管是阴沟翻船还是虎落平阳,随意认命和低头服软,都是坚决不可能发生的。虽说他受人算计又沦为俘虏,身兼各种刑罚和毒药,看起来已经失去了反抗力量。

嗯,这些确实是事实。

不仅手上发不出外放灵力,各处磨损的筋骨也无法提供力量。刑罚带来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因未被处理而腐烂结痂的伤口、随着肢体的动作而被牵扯,已结痂的部位重新被撕裂,露出看不出颜色的嫩肉和重新流动的血红液体。灵力尽失的虚弱和血流过多的debuff使他有些虚弱,眼眶所及,四周都在模糊泛黑。

总而言之,他的状态很差,急需治疗和休眠。

此情此景,这些人虽然没有杀死他,但也绝不可能随意放过他。要么是用他的存亡与修真界谈判;要么是用他的苟延残喘来羞辱压制修真界;要么,就是将魔族的损失算在他的身上,想通过对他的折辱来进行心理上的补偿。

即便是恶意满满,但确实是能‘活下去’的希望。对沈清秋来说,只要敌人没有第一时间将他杀死,他就有无限的机会将敌人踩在脚下。甭管其中会经过怎么样的艰难险阻,只要结局是对的,一切行为便都是有效可行的。

故而,沈清秋倒也乐得与这些人‘谈判’一波,试探这些人的真实想法。

“礼物吗——”魔尊的声音拉得很长,眼里的趣味越发兴起。随着他的开口,原本空荡荡的宫殿突然拥挤了起来,连原先清新冰冷的空气,都开始黏着沉闷起来。

洛冰河看着周围已悄然围起的人群和隐约拉开的弓箭,还有魔尊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知晓该自己上场了。

魔尊要将他彻底钉死在羞辱柱上,甭管是犯上的他,还是被欺压的沈清秋,修真界的风言风语都不会放过他俩。

而且身为叛逃魔界、主动欺师的洛冰河,更是会被沈清秋及其身后的苍穹山当成头号敌人。别说修真联盟那条线,就算是他在修真界的红颜知己和小弟们,都不可能再接纳容忍。

这种刀尖上跳舞的感觉,可真爽啊。

洛冰河的心里一下掀起滔天巨浪,眼角压抑不住的上扬。平日里刻意柔化的线条在压抑不住的兴奋中更显得稚嫩——非常的,无辜且没有伤害性。

纯良顺从是他的表象,英勇无畏是他的招牌,对魔界死忠是他的人设——这样的他,现在要干一件足以轰动两界,让世间戏本子全部改写的大事。

去他娘的两者兼顾,去他大爷的‘不败之地’,魔族的血脉里从来没有妥协与危惧。他游走于两个庞然大物之间,要同时欺骗两位至尊大能,将曾经连看见他都觉得晦气的仙尊压在身下。

他要获得魔尊进一步的信任;要施恩于沈清秋;要在获得一切好处的情况下,得了便宜卖乖。对沈清秋表现出最大程度的‘有心无力’,对魔尊表现出‘为了您愿抛弃一切’的愚忠。将两座大象玩弄于自己这只蝼蚁手中,等待某天翻身而起,将一切星辰改写。

“师尊,许久不见,您可记得弟子?”

洛冰河按照修真界习俗,极其规整的向沈清秋行了一礼。

只是沈清秋连看都懒得看,直接回他“不认识”。

真是冷漠且高傲啊。洛冰河想起来初见时直接砸过来的茶杯,还有他认认真真述说背景却被无情打断的‘我需要记得你的名字?’,沈清秋对他的不喜与忽视,一如既往啊。

“师尊说笑了。”洛冰河直起身子,笑得温和:“师尊名下数百弟子,对弟子没印象也是正常的。只是不知师尊可曾记得,您在无尽深渊那一脚?”

“哦。”沈清秋总算是抬头,赏了他一眼,接着又收回视线,继续摆弄衣袖上的花纹——那衣服都破裂成那样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只是洛冰河确认,这家伙绝对是认出自己了,只是没有或者懒得相认——

毕竟这些年‘洛冰河’的名字也算是如雷贯耳,他与沈清秋的过往更是经常被人提起。因为他的出现,魔族终于从一开始的蒙头直冲变成了有点阵营方略、懂得排兵布列,而修真界之人一旦说起他,就要骂上一句‘沈清秋教出的好弟子’。

这样的背景下,洛冰河还真不信沈清秋认不出或者记不起来!

高台上的魔尊变化了姿势,叩击扶手的声音猛然增大。洛冰河猛吸一口气,笑意盈盈的走过去:“师尊,看您衣服脏污成这样,弟子替您换了它。”

在洛冰河即将伸手的那一刻,沈清秋右手撑地,一个扫堂腿将敢碰自己衣衫的家伙踹倒,快速站起的同时手中幻化出血色的长剑猛然一挥——

他身上已然全都是血,谁还会在乎这些纹路有没有规律?他悠悠哉的摆弄衣衫,谁会去观察衣衫碎屑所构成的图案?这些人责打他时嫌弃他满身的脏污,谁又会闲得无聊去触碰他的手腕,探索他究竟有没有、恢复了几成的灵力?

他被抓到地牢的时间并不很长,金丹期不食用饭菜也可以硬扛很久,只要避免有人给他喂毒或下药,看似无动于衷的平躺、蜷缩,谁会去关心这个俘虏究竟想些什么、算计什么、筹谋什么?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些人对他的忽视与狂妄,正是沈清秋所能抓住的机会。

沈清秋快速占据距离魔尊较远的、进可攻退可守的制高点,破碎的衣衫看似随意的撒下,瞬间为他添上数道防御阵法。

身上的伤口被拉扯得有些火辣辣的,失去灵力滋养的肌肉因这些天的折打有些疲惫,正因他刚才的动作发出生理性的颤抖。咽喉里吐出灼热而腥臭的气息,想必不仅外在皮肉,内脏器官亦是伤得不轻。

如今的魔族大殿之中,周围全是魔尊刻意调来的精锐。无孔不入的魔气侵蚀着完全不属于这里的修真者,沈清秋体内的灵气刚被聚起,却像是被什么吞噬了似的,很快就变得十不存一。

可以说,这场战斗,极难打。

但那又如何?灵力可以被压制、力量可以被锁困,但刻在骨子里的战斗本能,绝对纯粹的躯体力量,勇往无前、毫不畏死的魄力,足以让他对抗一切。

沈清秋眼里满是熊熊燃烧的战意。

难道跌入谷底之后,还能再摔入更深层次的泥土吗?他已经深陷混沌、一无所有,还能怕什么不成?既然连死都无所谓,还不如干他丫的。将这里搞个天翻地覆,能跑就跑;跑不了就大家一起玩完。烂命一条,不服来战!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他这次是亏大发了。等他回去,不仅要将魔界众人弄死,敢在战场上给他下绊子的,也要一并处理。这些敢算计他的人和魔,最终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而且——

沈清秋看向独坐高台,饶有趣味看着下方、欣赏着被逼到绝处不得不作困兽之争的魔族最高领导,勾起一个冷笑:“魔尊的待客之道,当真‘热情’。”

“承蒙夸奖。”魔尊笑容浅淡,就像是坐在主位喝茶听曲般,闲适的眯起眼睛,邀请宾客玩的开心:“沈仙尊,这场戏本尊可是花了大功夫,你可一定要尽兴才行。”

“呵。”沈清秋直截了当的咬破右手食指,以血虚空写符,叠加一路散落的衣衫碎片,启动方才奔走之间布下的大型杀阵:“沈某定会‘玩’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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