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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互相伪装的温馨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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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九11>不是我,行行行都是我的错

洛冰河的脸上避不可避的升起一片红晕,眼神有些闪躲,张张口却又没办法说不是因为他。

只是——虽然是,但沈清秋的昏迷绝对不是因为这个!绝对!

————

当洛冰河破阵而入的时候,沈清秋早已昏倒于床榻之上,不知多久。

糟糕的伤口、无法处理的后背、不可能去清除的内在。最后引起一场,发炎导致的高热;虚脱和疲惫导致的彻底昏迷。

当然,如果情况更严重一点,或许‘昏迷’会变成‘长睡不醒’。

“洛圣子……要,节制些啊。”

大夫医者仁心,看着情况如此糟糕的‘床奴’,虽然明白这是对方的房中事,却还是忍不住叹口气:

“虽说床奴能不能下床并无所谓,但您自己的东西,多少还是要爱惜些。责罚如此严重却任他发烂、伤口溃烂成这样也不上药,最后很容易引发感染死亡的。”

若非对方体内另有一股气息在为他续命,说不定都不需要找他,直接包块白布埋了吧!

另外,好南风无所谓,你情我愿的事情,他一个大夫没什么好插手的。可有些东西不新鲜却还要保留,实在是伤身啊!

“还有……他是男子,您的东西即便放再久也不可能怀孕,还是别让人继续含着了。”

“……”

虽然大夫说的不算直白,但是相信大家都懂。

洛冰河的脸上避不可避的升起一片红晕,眼神有些闪躲,张张口却又没办法说不是因为他。

只是——虽然是,但沈清秋的昏迷绝对不是因为这个!绝对!

羞涩和某种隐秘的情感涌上心头,直让他疯狂摇头:

不是你想的那样啊!他不是那么变态的人!真的不是他搞得!

洛冰河看着大夫克制自己‘别人的事不要插手’,可是又‘实在看不下去必须要说’的为难样子——

心里只有无奈和憋屈。

没错,沈清秋身上的淤青很大一部分是他搞的;手腕和脚踝、腰部、后背的掐痕,也确实是他干的;甚至沈清秋自己肯定不会清理的东西,也是他的……

想到这里,洛冰河只想捂脸:

行行行,都是他的错!

怪他没有强硬点给对方处理伤口,怪他怎么都三天了才破门进来,怪他居然没发现对方已经虚弱成这样,怪他一开始……

真的是。

洛冰河心里愤恨又无奈:反正一切都怪他就是了!

大夫瞄一眼躺在床上的人,想想自己一个外人还是别给自己招麻烦,留下一地药丸转身就离开,却还是耐不住良心边走边不放心的嘱咐:

“他的身体亏空严重、体质也与魔气不合,洛圣子切记节制啊!”

洛冰河:……

这个真不怪他!!!

是沈清秋这家伙自己作的!受伤之后非要逞强不说,还将他关在门外,若不是他破门而入,这家伙死了都没人知道!

他明明还心心念念打算给对方补身体,是他不让他进门啊!!!

等大夫离开,洛冰河看着床上的人满脸纠结。

这家伙将自己撵出去,又去水池里沐浴清洗,结果伤口依旧溃烂,该清理的也没处理?就算是某些地方没处理、后背碰不到,也不至于把自己搞成这样吧?

这生活水平,一点也不像是身经百战的仙尊啊……

看看,现在伤口发脓发臭,连带着衣服一起结痂,便是洛冰河想给他换身干净衣物,也要先‘扒’上一层皮…

简直是——作孽到没苦硬吃。

洛冰河叹口气,认命的将人抱起来。

想了想,还是喊出梦魇,让他给怀中人造个梦。

就这一地鸡毛,处理伤口不可能好受的,还是让灵魂沉睡、做个好梦吧。

梦魇难得在非打架时期被喊出来,有些惊奇:“几日不见,你怎么舍得喊我了?”

等他看着怀里居然有人的洛冰河,颇为好奇的打量了一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人,有点面熟啊——

待他仔细观察一番,最终确定,能被洛冰河抱怀里的人,岂止面熟,简直太熟了。熟到他设梦魇杀人,都可以用这张脸、这个身份去栽赃陷害,完全不会担心有人怀疑。

梦魇简单思考了一下措辞,最后还是压不住心里的八卦之火,暗搓搓问情况:

“你们好上了?”不过虽然是抱着,但怀里这位的状态,可不怎么好啊。

梦魇又仔细看了一下,这家伙的情况何止不好,简直是快被玩坏了!

“嗯……虽然这家伙在修真界对你不好,但是……呃……也不至于弄成这样报复吧?”

洛冰河:……

不,不是他。

已经好几次了,他有苦说不出啊。

是沈清秋自己作的,不是他搞的!他虽然有想法,但是还没实施呢!

算了。洛冰河闷闷的压下反驳。没人会信的。

说到底还不是他的错?他认还不行吗!

“给他造个梦,让他睡熟些。”

“喂,我的梦魇术是困人杀敌的。”

“赶紧的。”

“呵。男人。自己把对方搞成那样,现在却怜香惜玉了?”

“……”

丫的。

<冰九12>记忆之中的,过往

昏迷之人,本能的对疼痛产生反抗,更是会在洛冰河割开结痂、触碰感染伤口之时,疯狂的躲闪和乱逃。这些压根没多少力道的推阻,反倒像是小猫抓挠似的,只能彰显对方的弱小与无助。

————

沈清秋的伤口溃烂的很严重、整体状况也极为糟糕。

修真界的人本就会受到魔气的腐蚀,有灵力护身还好,没有灵力的普通人也能勉强生存。

但,如果有人经历过灵力洗刷、并且还是修为极高的修真者,失去灵力之后停留在魔界,会比普通人更难以抵抗。

这其中或许有登高之后跌落的原因,但具体原因,却从来没人能给出答案。

沈清秋伤口发炎后没有得到好好处理,现在已经化脓,本就在无时无刻腐蚀一切的魔气,更是无孔不入的阻拦着伤口的恢复。

伤口的处理并不算困难,可后续的恢复却很麻烦。如果伤口一直暴露在空气中,不说细菌感染的几率有多大,翻开的皮肉不能重新生长,就永远会新生脓肿。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对方的反抗。

无论是被他人轻微的触碰,还是撕裂与衣物生长在一起的结痂,沈清秋都会下意识的躲避与抵抗,剧烈挣扎的身体语言极为明显的表达了对方的恐惧与抗拒。

只是这一点,在对方清醒之时,是完全不可能看到的。

洛冰河将人抱在怀里,就着温水一点点撕开和皮肉粘连的内衫,看着对方紧皱的眉头和委屈吃痛的表情,忍不住动作更轻了些:

“您清醒的时候,半点也看不出会怕疼啊。”

不仅如此,即便是过度使用禁术后连抬起手指都会颤抖,可沈清秋还是虚弱又坚定的将洛冰河撵出屋外,跌跌撞撞的为自己疗伤、布下能抵御外敌入侵的阵法。

从这一点来看,倒也能反衬出沈清秋现在的状况之糟糕,连基本的意识都不甚清醒、只能依靠本能来躲避危险了。

洛冰河一边小心翼翼的用匕首割开伤口,小心处理里面的淤脓;一边尽可能的压制对方疯狂挣扎的动作,不去触碰对方其他伤口。

只是,昏迷之人,本能的对疼痛产生反抗,更是会在洛冰河割开结痂、触碰感染伤口之时,疯狂的躲闪和乱逃。

可惜这些‘反抗’太轻微了,压根没多少力道的推阻,倒像是小猫抓挠痒痒似的,只能彰显对方的弱小无助。

此情此景,面对几乎只剩下本能的沈清秋,洛冰河本该是心疼的。

只是这样一个平日里冷漠高傲、压根不存在‘疼痛’之人,却在自己为他清理伤口之时,下意识的各种逃避和推阻,巨大的反差萌之下,愣是将洛冰河给逗笑了:

“您要是怕疼,就该早点喊我替您处理。您自己够不着,却还是硬撑着,最后将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偏其他人还以为是我虐待于您。”

想到其他人对他的‘误解’,洛冰河实在无奈的拍了拍对方紧闭双眼的的侧脸:

“弟子可真冤啊。”

不过吐槽归吐槽,看着因自己的努力而缓慢处理好的伤口,想着沈清秋醒来后可能会存在的‘夸赞’,以及对方现在无力又无法抗拒的‘挣扎’。

洛冰河嘴角的微笑压根压不住。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和药效起作用,对方的气力开始恢复,挣扎力度也越来越剧烈。若说之前是柔弱无力,现在就有些疯狂了。

不管之前多‘可爱’,当对方的挣扎力度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听话、越来越压制不住的时候,沈清秋的所作所为就显得并不友善了。

尤其是——

沈清秋的剧烈动作,直接令更多的伤口撕裂,洛冰河小心翼翼涂抹的药物和绑好的绷带全白费了!

洛冰河是个有原则的人,他不会将火撒在受伤之人身上,故而……开始将愤怒转移到梦魇身上:

“喂,你到底造的什么梦,他反应更激烈了!”

只是梦魇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伸出一缕黑色的雾气,邀请洛冰河一同入内:

“你自己进来看!是些非常有意思、对方绝对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

洛冰河很想拒绝,毕竟偷窥别人隐私,是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只是——

如果有些事情梦魇知道而他不知道,那师尊的隐私不就被梦魇偷偷了解了吗!所以他要跟着梦魇,做一个监工、不让他触碰对方的绝对禁忌才行!

……

破烂的庙宇里,一堆咬牙切齿的乞丐聚在一起抱火取暖。另一头,显得有些形单影只的七八岁少年,却高扬着头,像是斗胜的公鸡一样,用视线蔑视着对方的一群。

他的衣衫与其他人一样的破烂不堪,脸上和身上都是战斗痕迹。可胜利的神情为他增添太多的神气,就连还流着血的额头,都像是刻意绘画的战斗徽章。

……

漆黑的屋子里,带着寒意的冷风吹进厅堂。十来岁的少年用干净白布沾着冷水,一点点清洗伤口。隆冬腊月,外面的大雪亮得能反射月光。

少年清洗完伤口后也不涂伤药,就那么裹紧衣物和小破被,看着偶尔投掷下的月光,静静发呆。

……

夏日炎炎,一堆少年在嬉笑着互泼凉水,忽有一少年喊到:“他来了!”

接着几人打趣,聚众将经过的少年郎压入溪水中,不让他的头颅露出水面。众人笑哈哈的‘痛打落水狗’:“让你狂,现在还狂吗?”

……

春意绵绵,染着桃花香的温柔女子小心翼翼为二十来岁的青年上药:

“这是去哪里打架了,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青年不言不语,只是静静倚靠在女子怀里,闭上眼睛。

……

威严的大殿之中,青年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灵力全失、衣衫褴褛。

“是你杀了柳清歌。”

青年张张口却不曾辩解,最后什么也不曾述说。

一番探讨后判定惩罚,青年交出属于副掌门之位的令牌,从此锁入清静峰,再不踏出房门半步。

……

“这就是那个以色上位的峰主。”

“清静峰之主,果然如传闻一般娇美玲珑,不知这滋味……”

斩尽魔族高端战力,风言风语依旧不止。青年默默签下放弟子离开的单子,仰头凝视窗外的月光。

……

“昔日的沈仙尊、而今的阶下囚,不知这仙尊滋味,又当如何?”

“师尊,别来无恙。”

“好好好,仙人的表现,就是与我等不同!”

青年燃尽血脉、拼上灵魂,却还是被天魔血强控,被迫沉沦。

<冰九13>除了他,没有人在乎沈清秋

被众人知晓的逆鳞,是不可被触碰的禁忌,还是吸引其他人集火的‘弱点’?举世皆知的逆鳞,究竟是心头肉,还是骨中刺?

————

修真者亦是肉身凡胎,虽能使用天地灵力强化自身、移山填海,但总归不是真的无知无觉、不死不灭。

世间怎么会有人不怕疼呢?

怎么会有人能面无表情的忍受一切,沉默寡言的接受最终的定论,交出能保命和对抗的兵器,认下所有或真实或虚假的‘罪名’?

沈清秋的性格极为割裂,他一方面谨守道义礼法,坚决不逾矩半步;一方面又风流荒唐,最爱拈花惹草。他能忍受所有苦痛,坚定的举剑对打;亦会咽下所有苦涩,不发一言的任其他人问责。

当事情发生之时,其他人会下意识推卸责任。可沈清秋,却会跨步向前,将众人挡在身后。甚至说,即便其他人误解于他,他也会坚定的做着‘认定’的事情。

就像是很早之前,那一场苍穹山上的魔族入侵。沈清秋为了‘救’柳清歌耗尽灵力却拯救无果,遭受惩罚后交出副掌门的令牌、 连着修养数年都不曾恢复。

可当掌权人不在山中,战场需要人撑场子之时,沈清秋还是出现了。

即便被其他人的指责缠身、即便对面的魔族恶意满满、即便那些没脑子的弟子们随便几句话就被调转了矛头。

沈清秋依旧以大无畏之资,首当其冲的将魔族几个顶尖战力斩于剑下。

可惜之后的流言蜚语,依旧没有放过他。

那件事发生不久后,被当成少年英雄的洛冰河曾在后山竹林中偶遇过沈清秋。一身单薄青衣,独自对着悬挂喧闹的飞流瀑布举杯对饮。

洛冰河并未刻意收敛声音,故而沈清秋很给面子的转过头来,向着脚步声传来的地方投入视线。

僵硬而标准的动作、素净而精致的面容。那样的空洞神情里,就像是看不见万物般的无神。浅淡的瞳孔里,是不被人理解的茫然与无措。

那是一种连他自己都讲不清楚的无能为力与内疚,就像是挽大厦之将倾而无果、数次想要破局而不能的——绝望。

这样平静的、空洞的、无助的、无知无觉的神情……仿佛根植于他精神的本能、他的本我、他最深处的性情,是镌刻在他的灵魂与骨血中的,最不可改变的、悲凉。

——

梦魇的能力有时候真的过于超标,毕竟记忆和过往是每个人底层逻辑的构成方式。而有些不愿让旁人知晓的东西,往往都会埋在回忆深处。

虽然洛冰河看到的情景不算很多,但这些过往也算是清楚够用。

沈清秋不是不怕疼——只是没人会给他处理伤口,也不会有人为他上药。久而久之,不被人关注的孩子自然不会再向外界寻求帮助,他也习惯了孤身一人。

除非,前往烟花地——那些喜用桃花香的女子们,反倒是会给予沈清秋一些‘关怀’。

‘怪不得。’

当熟悉一个人的过往后,对分析那个人的性格与行为准则是很有帮助的。尤其是他们‘看到的’这些零碎很具有代表性,洛冰河心中对沈清秋的别扭性子也略有了解。

当然了。苍穹山的清静峰之主不像是会吃苦的人;都已位居修真界战力巅峰,更不该是‘孤家寡人’‘无人关怀’。

可这些‘过往碎片’,却明明白白的彰显了,沈清秋的经历、并不如他展现出的那样光鲜亮丽。

孤僻冷漠的外表下,是不会有人回应的失望。

因为不曾得到,所以不会期望。因为没有期望,所以习惯了忍受一切。

孩童能肆意哭闹,是因为他周围有着能为他保驾护航的家人。成年人不会表露脆弱,是因为他们是替人解决麻烦的大人。

脆弱和哭泣,是被保护之人,才配拥有的东西。

可——这不对啊。

洛冰河的记忆没错的话,沈清秋身后,不是站着苍穹山的掌门?

岳掌门对沈清秋那可是见到就得贴上来,各种资源往清静峰砸,所有人都知道沈清秋是他的逆鳞……

就连苍穹山的其他峰主,除了柳清歌那个没脑子的,哪个敢与沈清秋争锋?只不过沈清秋确实死守清静峰,若无必要,半步也不会踏出……

如果连修真界第一大派的掌门和峰主都要暂避锋芒,天下还有那个胆肥的敢招惹他?

除非……

‘对。’

洛冰河福至心灵,突然冷笑一声。

所谓‘网开一面’、‘过犹不及’。

太完美的人和没有软肋的人过于危险,其他人虽然会与之接触,却也会谨慎小心。

但如果一个人行事极为妥当,身边却总有一个不合群的家伙,并且他还处处维护对方,愿意为了这个‘不听话的弟弟’付出赔偿——

这个一个拥有极为明显的‘把柄与软肋’的人,才是‘正常人’。

同理。按照‘弱点本就是故意放出来显得合群’这条来说的话——

‘兄友弟恭’的岳掌门,在‘不需要弱点’之后,放任他的逆鳞流落魔界,被人侮辱,被世人谩骂嘲笑。

明明平日里恨不得贴在对方身上、日常表现的跟几百年没见过面似的,却总会在两人见面后没几句话表露出被嫌弃的神情,活像是‘委屈的忠犬’。

所有人都知道沈清秋是岳清源的心头肉。

拿捏沈清秋,就相当于拿住岳掌门。

那么——

被众人知晓的软肋,是不可被触碰的禁忌,还是吸引其他人集火的‘弱点’?

举世皆知的逆鳞,究竟是心间血,还是骨中刺?

便是如这次,沈清秋的落败,他不信不是修真界其他人围攻岳清源的手段之一。

若不是他与洛冰河有些名义上的‘师徒’关系,被魔尊用来试探洛冰河的决心。沈清秋一介修真界巅峰战力,所遭受的,远不及此。

而岳掌门言辞上的在乎,看起来极为偏爱的各种‘赏赐’。

以及——被感天动地、昭告天下的逆鳞——

何尝不是魔尊势必要将沈清秋绑来魔界、留他性命、当众折辱的原因?

软肋。

哈哈,软肋。

原来岳掌门的‘弱点’,只是为了彰显仁义和‘普通’,防止过于‘完美’而被人警惕啊。

洛冰河忍不住大笑起来,身上随之浮出一身冷汗。他为掌权人的深沉城府,也为倒霉蛋的‘默默躲开、不曾反驳’。

这般的心计与筹谋,真不愧是正道魁首、修真界第一大派的掌门。若非沈清秋自身能力极强,平日里鲜少出门,这与‘活靶子’有什么区别?

魔尊说得不错。修真界那群人自诩正道,其行为做事,却比之魔界,更要可怕数倍。

就连感天动地、众人皆知的‘兄弟情’都如此虚假可笑,这世间还有什么是真的?

洛冰河将怀中人小心翼翼的抱紧,心里再次确定:除了自己,没有人配得上师尊,也没人会真正在乎看重他。

那个虚伪的岳清源不是,想用他打击岳清源的修真界人不是,想用他打击修真界的魔尊不是,那些想将他当成床奴玩弄的更不是。

除了他,也只有他。只有他才是真正在乎、抛弃一切也要护着他的人。

沈清秋只能是自己的,必须是自己的。

为此,他神挡杀神、魔挡杀魔。

——

小心的处理完伤口、涂抹上药后,洛冰河私心里不想给沈清秋换上衣物。

当然,肯定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心思,对方伤的这般重,几层布料包裹着,对伤口的恢复一点好处也没有!

只是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美人在怀,又是心心念念之人。趁着对方昏迷熟睡抱着也就算了,若是无衣物遮挡,他不敢想自己会做出什么禽兽事情。

这个‘君子’,未免太难了些。

<冰九14>既然死不了,那就让敌人死吧

死去才是真的四大皆空,活着就要拼尽全力。所以,既然他活着,那就努力活的舒服一些,让敌人瑟瑟发抖吧。

————

“师尊,你疼就说出来,弟子一直在。”“师尊,其他人对你不好,所以上苍派弟子来护着你。”“师尊,不要拒绝弟子。”

叽叽喳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扰的人心情烦躁。莫名其妙的话语更是令人摸不着头脑,只想将说话之人丢出门外。

沈清秋的意识在黑暗中待了太久,待他拨开面前的迷雾,睁开眼帘之际,看着明显属于魔界的装饰,心里暗叹句‘还没死呢’。

居然还活着啊。

什么样的灵丹妙药能将他近乎耗尽的生命本源、几乎破碎的灵魂质地给补全,令他重新睁开眼睛,返回人世之间?

真是个具有神奇功效的天材地宝,等他恢复,可以多去搞一些。甭管是留作底牌,还是用来挽留敌人的灵魂、令对方饱受折磨而不死,都是极好的。

嗯……虽然说,他没死的原因,十有八九是‘他的敌人’想要更好的折磨他。

讲真。沈清秋还以为这次绝对活不下来。

三天内接连大招频出、四处被困,靠献祭生命本源施展禁术持续对打:再发现对方想要他雌伏于人时、更是拼着灵魂寂灭也要对打;最后不知中了什么毒,连肢体都虚弱到无法控制,软绵绵的挣扎跟假的似的。

尤其是。

沈清秋瞟一眼发现他清醒后立刻噤声,拘谨又恭敬的站立一旁,看起来很想给自己喂茶水的某人。

当时他被人强行压下折辱,反抗无力之下怒火直烧心肺。等尘埃落定,他被人‘抱’到床铺之上,愤恨之下踹出去的腿脚亦是无力至极,下地之后更是路都走不稳当。

都这个样子了,沈清秋本以为必死无疑,故而想死之前收拾一番,整理好‘遗容’之后从容赴死,也算是一桩美事。

但现在看来——不知是魔界的医疗水平太高,还是魔族掌握着什么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灵丹妙药,居然将他从地府拉了出来?

而且,现在的他还给旁人添了麻烦,得劳烦这个平日里压根没什么接触的弟子,来照顾他这个病号。

沈清秋叹口气,身体的虚弱使他产生莫名的疲倦。众所周知,当一个人身体不好的时候,他就容易胡思乱想。而当一个人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就很容易自暴自弃。

现在的沈清秋,在发现自己都这么搞都死不掉的基础上、叠加虚弱的连一丝灵力都感受不到、完全施展不出来一介仙尊应有的力量后,开始emo了。

都说恶人自有天收。

可天,怎么却还让他活着?

老话都说祸害遗千年,所以他实在是作恶太多,连老天都不愿意收?

真的是。

打架,可败,不可降。所以他败了,本该死。

只是太糟糕了,当没死成。

后面又打了一架,又败了。又没死。

活着太苦了,而且没有意义。如果存活无用,为什么不去死呢。

可真让他去寻死,强烈的求生欲又会拖着他继续停留在这世间。

死掉才是最舒服的,活人还要为了各种条条框框艰难存活。

可他现在,好像已经失去了‘长眠’的资格。

如果一个人不会死亡,那么他就失去了最后一条退路。当其他人都在挣扎的活着时,无法死亡的人,连最后的尊严都没有。

‘哎。’

‘罢了。’

沈清秋也不想再去思考‘生与死’这种看一眼就知道会很头疼的问题,更不想看见旁边那个不知道该干什么的‘弟子’。晕晕沉沉的思绪就像是沾了水的棉花,令他对万物都是水中月、雾中花。

他有些认命的将眼帘合上,可惜这次周公不收他。虽然困,但并不能入梦。

无奈,那就开始设立之后的人生目标吧。

既然苍天让他活着,走了一遭阴曹地府,又看完了回马灯(梦魇的梦境)都没死干净,那就活吧。总不能他闲的蛋疼,用自己这条不知道为什么没死成的命、去反复试探死亡的边界,尝试更多的花样死法吧?

他还没那么闲,与其去追究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还不如将仇人名单拉出来列一下,一个个的追杀过去,也算是出一口气。

他要将敢算计自己的人杀死;要继续混吃等死的将清静峰丢给下一任峰主;还要想方设法的颠覆魔界、彻底绝了魔族的根。

修真界的人算计他落败,魔界的人当众折辱于他。这些若是他死了,便也罢了。可现在他既然活着,就必然要一一报复回去。

以仇恨为动力,总比无事可做的强。

至于杀死那些人之后如何,到时候再说吧。人生哪有什么意义,干完眼前事再说。

虽然闭上了眼睛,沈清秋的耳边却不断传来嘟嘟囔囔的声音。要么是告诫他下次别在独自疗伤、要么就是让他好好养病,此情此景,一时间竟不知道谁才是长辈。

虽然旁边这个看起来就不怎么聪明的玩意也参与了折辱自己,但清算起来,这却只是个被推到台前、实施暴行的工具人罢了。没什么脑子和心计,无非是随波逐流的被别人用来算计、捅伤他的刀。

一把会被人操纵的匕首,折断就是了,不值得额外花费心思。

……

沈清秋清醒后很快睡去,就像是酒醉后迷迷糊糊醒来,接着继续沉睡。只是这次的睡颜,明显比之之前要更拘谨防备许多。

‘果然。’

洛冰河看着对方沉睡却依旧冷漠的面容,骤然收紧的动作和明显规矩许多的姿势。心里暗叹一口气。

之后若是想抱着对方睡,怕是难了。

之前的几日,洛冰河终究是没能恪守君子风范,模仿着梦境熏上几层桃花香,小心翼翼的从背后将对方揽在怀里。在对方挣扎之前,轻柔的拍打着对方的肩膀,将自己的额头静静抵在他的颈窝。

这种极为依恋暧昧的姿势,反倒不会引起对方的抵抗。

可能是记忆碎片的荫蔽,也或许是花香安神。沈清秋不仅睡的很沉,还会无意间调整姿势,错开背部的伤口,依靠在洛冰河怀里。

双方不需要别的语言,也不需要更近距离——即便是曾经的负距离接触,沈清秋给人的感觉,都远不如现在更真实、更亲近。

只是很可惜。沈清秋恢复的太快了,这才第三日,便开始恢复警惕。

别说同床共枕的相拥,就算是站在他身边,沈清秋都恨不得将他丢出去。

清醒后的人,眼中从来没有他,也没有其他。若说真要追究有什么,大概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却就是要‘活着’?

眼前人就像是满身是长针的刺猬,坚决的将柔软深深掩埋,将一切都抵挡在外,时刻警惕、从不松懈。

即便是夜深人静,只要稍微有一丁点的动静,对方也会即刻惊醒,接着睁开双眼,进入备战状态。

这样什么时候都不放松的姿态,真是太男频,太严肃,太正统了。

明明是第一门派的峰主之一,怎么却像是天天在剑锋之上走钢丝?

想必一定是,

环境太不友好了些。

不过。洛冰河看着沈清秋的睡颜,眼里溢满了势在必得的占有欲:

既然沈清秋当‘仙尊’如此不舒服——

好好的做个‘乖巧听话’的‘伴侣’,洛冰河也愿意陪他玩‘师慈子孝’的过家家。

〈冰九15〉两个人中,到底那个不正常?

一个没啥能力、又有点小心机的工具人。曾经在他名下待过一段时间,后面到魔界这边当卧底,以曲线救国的形式将他救下,现在是他名义上的‘主人’。

————

沈清秋短暂的清醒后又很快睡去,这次的觉就要清浅很多。别说洛冰河想要尝试将人抱在怀里,就是稍微站的近一些、小心的替对方掖一下被子,都能明显感受到沈清秋的烦躁。

如果沈清秋一直是这样,或者说洛冰河之前没有‘得逞’过,或许洛冰河还能忍受。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现在半梦半清醒的沈清秋,实在是令洛冰河想念之前深度睡眠到只剩本能的沈清秋。

之前的三天里,许是在魔界的生活实在是糟糕之际,应对起来也过于疲劳,在洛冰河的‘努力伪装’之下,陷入深度睡眠的沈清秋甚至都没有将对方推开。

面对身受重伤、沉睡不起的沈清秋,洛冰河做了无数思想假设、拼命按耐心火。为了防止‘外人窥探’,更是一次又一次的加固防御阵法。

每次‘路过’沈清秋所在的宫殿都要加深几层阵法,每次抬眼偷瞄都觉得对方会随时睁开那双薄情的丹凤眼,一脸厌恶、抵触的冲他发怒。

可——即便洛冰河心里激动又害怕,每当洛冰河看沈清秋超过半刻,总是会忍不住的东张西望一番,确定没人后用最快的速度将房门关得严实,飞速点上助眠香之后……将人抱进怀里。

这样很不对,他身为弟子更不该这样。这是一种绝对要被杜绝、一点点风声都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事情。

莫说沈清秋会如何抗拒。

就算是‘清醒’‘理智’状态的洛冰河,都是要吐口唾沫、占据道德高地去指指点点的!

可——谁能拒绝将心心念念的人拥进怀里?那可是闪耀了洛冰河半个青春、心里记掂了那么多年的人啊。

理智上洛冰河会想方设法躲远点,压制自己的不正确思想;可情理上……洛冰河恨不得将对方揉在骨血里!

只是太短了啊。时间太少了……才三天,仅仅三天,对方怎么就醒了呢……虽然现在不算‘清醒’,但这突然加强的防备心和随时可能会‘醒来’的危险……都令洛冰河不敢轻举妄动啊!

他师尊要是能一直沉睡,或者干脆失忆、心智退化就好了。

等等——他在想什么?!

洛冰河狠狠给自己一拳。

他怎么能那么想!他应该盼师尊早些清醒,早日恢复健康才对!

之前的想法绝对不是他的本意,他被魔界的思想污染了!急需师尊的正确指导和言传身教!

————

有了充足的睡眠、合适的医药、细致的照料,沈清秋的脸色终于不再像之前一样苍白如纸。看着瞳孔略显迷茫的沈清秋,洛冰河笑的跟朵花似的:

“师尊,您好些了吗?”

沈清秋:……

少年,你谁啊?

他的记忆好像有些问题,一些片段出现了模糊化的效果。这种情况并不是没有出现过,在心理学中,这叫‘应激性失忆’。

指当人受到某些伤害之时,大脑为了保护人体,选择性的掩盖一些痛苦回忆,以达成躯体的正常运转和人体的正常生活。

只是,沈清秋是个心智还算坚定之人,即便那些回忆确实很令人恼火,在稍微花点精力‘激活’之下,还是能将其他‘读取出来’的。

嗯——

行吧。

一个没啥能力、又有点小心机的工具人。曾经在他名下待过一段时间,后面到魔界这边当卧底,以曲线救国的形式将他救下,现在是他名义上的‘主人’。

其实。

沈清秋对于‘洛冰河’这个便宜弟子,并没有太多想法。最直接的原因是双方没有日常接触,更多的是——洛冰河是被岳清源‘塞’入他门下的。

沈清秋虽然在收徒大会上对洛冰河有点兴趣,但并不算多在乎。真正让他烦躁到连杯子都砸了的,是岳清源的传话:

‘洛冰河乃是半魔,是修真界计划的一部分,可用他打击魔界。’

堂堂修真界第一门派,却要用十岁孩童去做戏,寄希望于少年时期的培养,让他去魔界闹个天翻地覆。

何其可笑?

沈清秋当即就摔了杯子,连敬师茶都没喝,用行动表明对这件事的态度。

只是。

当第二天沈清秋于讲课时偶遇对方,又看到岳清源送过来的零碎‘赔礼’时,他便知道这件事‘非他不可’、‘推脱不掉’。

待他查询一番才知晓,此子身份为上任魔尊与幻花宫少宫主之子,而修真界早早埋下的暗线、刻意操控对方人生的那些家伙皆已死遁。

身世凄惨、少年早慧的半魔,想要在‘魔物露头就要被打死’的修真界存活下去,只能跪在那群千年狐狸面前,将未来许出去。

眼里满是感激、哐哐跪地磕头的少年,与散发着香气的、主动走入狼群,还兴奋于‘自己很有价值’的羊羔,并没有什么区别。

一样的单纯又肥美,满脸写着‘我很有用,快来宰我’。

沈清秋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至于坏到心肝脾肺肾都是黑的。只好连夜翻书,给他找了份魔族能在修真界修炼的浅薄心法。

鉴于这种事不能做的过于明显,所以那份心法里,存在许多‘一眼看去啼笑皆非’的破绽。

刻意做旧的心法被沈清秋随意的‘丢过去’,为了做戏做全套加防止那傻子走火入魔,沈清秋又下令严禁清静峰其他人将心法‘借’于洛冰河。

而在外人看来,便是‘沈清秋对洛冰河恶意极大、极其不善’;同样的,对修真界的‘计划’极为不满和不配合。

与此同时,岳清源偶尔会出现在他面前,各种唠叨着希望他去私下见对方几面,哪怕是走个过场,随便打发几个零碎也行。

沈清秋很不开心,但更不想听某人的和尚念经,只能大晚上的牺牲睡眠时间,专程跑到弟子居住的地方,敲打明帆,让他不要做的太过火。

然后走到某个傻子面前,丢几个魔族也能使用的灵器和禁术,扔完就走、毫不停留,主打一个‘劳资已经来过了,别TM逼逼叨叨在劳资耳边絮叨了’。

嗯……

沈清秋实在不是什么‘良师益友’,更做不到友善的给对方讲解疑难杂症,而且洛冰河也不是明帆那种热烈又能干的性子,沈清秋实在是……接触不起来啊。

这样两个近乎‘陌生人’的师徒关系,若非他被人算计,大概是一辈子也不会有接触吧?

只是洛冰河的态度,是不是有些过于‘亲近’和不正常了些?

沈清秋都需要从脑子里认真扒拉半天才能找出来的记忆,对方没道理会记得啊。

怎么想都是有点奇奇怪怪的样子。

〈冰九16〉救下他,是为什么?

当散出的好意被人珍而重之的收下,接着在某些时刻,得到回馈时——还是很令人欣慰的。

————

沈清秋对洛冰河没有太大关注,自然也不会对他有太多期待与要求。

身陷混沌之时,亲近之人若是没来,他会失望和愤怒;可萍水相逢、没什么联系之人来没来,就完全无所谓了。

不存在期待,自然没有心理预设;没有‘他一定会来’的想法,自然不会有‘他怎么还不来’‘他是不是不来了’的心里落差。

如果说,有人在修真界‘救’下他,沈清秋会给出诸多法宝、灵物、内门弟子的地位与该有的指导。

这是对对方‘救下他’的补偿,亦是千金买马,对其他‘危难之际可救可不救’之人的鼓励。

可惜,现在是在魔界,沈清秋自己什么都没有,甚至还随时会被重新打入地牢,接受敌人的花样羞辱。

救下这样子的他,对其他人来说,并不是明智的想法。不管是求财还是求势,哪怕是寄希望于他的未来,都是极其不划算的。

那么——

洛冰河拼着得罪魔尊的代价,以曲线救国,将他‘带’回自己的寝宫。又花费精力和时间,将他救活、并且修复得还算不错,是为什么?

别说什么‘为了师尊赴汤蹈火的蠢话’。虽然沈清秋觉得对方没什么脑子和能力,但不代表这家伙不适合修真界。

打第一眼看见这家伙,他就知道这是个与自己一样、抓住机会会拼命往上爬、完全不在乎期间经历了什么、只要结果正确一切无所谓的,世俗小人。

即便是对方在他面前表现的再局促和谨慎,能在三年间从魔界散兵爬到圣子的位置,并且还能在魔尊手下将自己‘讨要’过来,就绝对不是什么‘傻白甜’。

沈清秋不喜欢弱者,更不擅长照顾弱者的情绪。如果洛冰河真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傻弟子’,沈清秋会毫不犹豫的用他做局,替自己趟一条离开魔界的路。

可若是这家伙对外颇有手段,对他恭敬不已,还能谨记他的吩咐,完美解决他遇见的问题,奉上他想要的资源……

这样的‘弟子’,谁不喜欢、谁不想要、谁会拒绝啊?!

沈清秋不算好人,但也不至于坏得彻底。他有自己的行为准则,对其他生物更多是‘无所谓’的随意。所以他不会在乎除几人外的所有一切。

可能是养尊处优太久,在没什么太大危险时,沈清秋偶尔也会散发一些无关紧要的善意。

比如偶尔指点一下外门弟子,感受下弟子们对‘尊长’的尊崇:出山救个平民百姓,看着他们因自己脱离苦海而获得微不足道的成就感;对某个傻棋子略微提点一下,让他拥有一丢丢的自保能力……

这些举手之劳,沈清秋也没抱什么‘获得回报’的希望。他只是偶尔途径,心念一动,就做了。他已爬到至高峰主位,若是做事还不能随本心,倒不如干脆当个无拘无束的散修。

只是——

当散出的好意被人珍而重之的收下,接着在某些时刻,得到回馈时——还是很令人欣慰的。

沈清秋看着在眼前晃来晃去,明显比自己还要激动的‘弟子’,第一次感叹,做个好人,确实不错。

怪不得岳清源怎么都要披一层温和友善的外皮,这种因表象而被忽悠的傻子,是真的会信。

虽然沈清秋从不觉得自己是好人,更不是君子。但如今他需要洛冰河的‘帮助’,更需要对方‘谨遵弟子身份’、为他‘提供资源和照料’。

沈清秋也不介意——付出一些关注,让这段‘师徒关系’,延长的久一点。

——

身边之人什么都好,就是有和岳清源一样的毛病,非常喜欢絮絮叨叨:

“怕疼就早点喊我,受委屈受责打就说出来。弟子又不是不给您出气,偏要自己硬扛着,搞出病来,还不是自己难受?还不是弟子替您善后?”

“……”

沈清秋有点无奈。虽说他打算说点什么来‘攻略’对方,以确保对方的心思正常,愿意后续为他提供外界帮助。

但——这家伙也未免太唠叨了,他都不觉得累吗?而且话里话外,虽说身份摆在‘弟子’,可这交谈嘱咐的地位,却是平级甚至过于亲近了。

洛冰河如此‘自来熟’吗?

而且为什么他莫名其妙的会觉得对方‘真的想得到他的关注’、‘希望得到他的欢心’、‘想看他开心的样子’?

甚至说,在他的心底深处,竟然觉得这个没怎么接触的弟子,是真的很不错?

沈清秋隐约感受到某些不对劲。

他将这种‘违和感’归入‘没想到会在魔界休养生息’的事实中,强行将这种莫名其妙的开展和疑惑给压下去。

他们残酷修真界的人,绝对不可能有除了修为、前途、势力外的其他图谋!如果有,必然是为了获得更多!

只是,随着相处的时间拉长,沈清秋心中的疑惑开始越来越严重。他不是一个轻易放下心防、相信他人的性子,却为何……总觉得眼前之人处处合他心意?

没有人能完全契合另一个人,除非那个人的段位比他高太多。所谓‘降维打击’,当另一人对他过于了解,就像是拥有剧本之人对世界的发展脉络掌控一般,是完全可以碾压其他人的。

那么。洛冰河对他的了解,究竟有多少?

当他打算‘攻略’洛冰河,压榨对方价值的时候,洛冰河是不是已经‘攻略’了他,并在某些时刻已达成了对方想要的东西?

而这一切的转折与开端,不是他被掳到魔界,也不是他被当众折辱,而是——

洛冰河对他的‘救治’。

没错,唯有这一点,是洛冰河独立完成的。也正是这一点,才令沈清秋对‘洛冰河’这个人开始上心,继而打算花点心思维护这段‘师徒’关系。

对于‘成为魔界俘虏’这件事,沈清秋设想过会被丢在地牢,罪罚责打、酷刑折磨。

这些对他而言都是家常小菜,只能造成皮肉之苦、行为不便,只要没有直接将他弄死,并不会有其他损害。

也设想过会意识沉沦,再也醒不过来。只是反正灵魂都磨灭了,留下躯体如何,沈清秋也无所谓。

更以人性最大的恶意,推测过成为洛冰河的‘床奴’,日日沉沦、夜夜笙歌。

敌人(魔尊)既然以这种行为折辱他一次,(洛冰河)也极有可能一直使用,牢牢的将他困在床铺之上,逃不出来。

但……

他是真没想到,洛冰河的‘折辱’,真的只是为了将他从魔尊面前捞出来,甚至还给他安排了床榻和宫殿,寻找大夫、令他仔细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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