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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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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东窗事发我罪有应得,你幸灾乐祸吧,但别忘了,你自己背后偷偷摸摸做的事不少,小心哪一天就死无全尸!”

曾楷诚转而痛心疾首地看着一言不发的张岳清:“张先生,我有什么错,那批军火如果运到盛京,您肯定也知道当时主政的隶系会直接吞并奉安。至于鸦片,黑市里赚的钱我一分没少,全都用在公务上——当时兰峰剿匪是我一时糊涂,倒/////卖/////军////火是我家里当时着急用钱,可我……可我对您是真心敬佩的!事到如今我只想提醒您,您别把这联合会的走狗留在身边,终有一天他的枪口会对着您的门面!”

曾楷诚眼眶都红了,头发被汗水拧成一缕缕挂在额前,双手紧攥成拳,目不转睛地看着张岳清。

也不知道他是狗急跳墙乱咬,还是手上真的掌握了什么证据,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包括虞宸晏,都惊呆了一般没作出任何回应。

虞宸晏缓缓转头看张岳清,复又抱臂看着曾楷诚,不言语也不解释。

张岳清被他一阵数落,竟也好脾气一般没生气,站起身一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自己意味深长地看了曾楷诚一眼。

他站在审讯室的门口,用手拍了拍虞宸晏的肩膀:“你不必解释。”

“张先生,您若要听我解释,要我证明自己的忠心,我自然什么底细都拿出来与您坦白,但我知道,您最终信不信我,都不是我说了算。再者,曾楷诚敢这样开口,必然是近日来有什么样的风声,我可以……”

虞宸晏似乎有些慌乱,他向上抬眼,紧盯着张岳清凝重的面色,而后者只是摆了摆手,说陈逸鸿在办公室等他。

他只得悻悻上楼,在楼梯的拐角处回头,扶手的缝隙之间,看到张岳清再次走进了那个房间。

·

陈逸鸿正坐在虞宸晏办公室的沙发上,实木的地板被他不耐烦地踏得吱呀作响,手也不清闲,胡乱翻着今天最新的沣宁日报。

他的目光不时往门口瞟,生怕有谁进来看到自己坐在这儿名不正言不顺似的。

门把手被按下时陈逸鸿紧张了一秒,见来人是虞宸晏长出一口气,慢悠悠评价道:“我再也不想和省政府的人打交道了,你们说话怎么都文绉绉千回百转的。”

“你自己听不懂文明人讲话就多看点书,少炫耀你那没用的洋墨水。”

虞宸晏没好气地皱着眉头,快步走向桌前,从书桌上翻翻找找,搜罗了一叠文件丢在陈逸鸿身上:“林桐怎么还没来,这些潭沙的账目早应该交到财政部去报销的,你等会儿走的时候帮我带出去。

财政部和军需处,你认路吗?”

“长官,你的秘书是林桐小姐,不是我。”陈逸鸿抗议,他本来就是个挂名的闲散顾问,被张岳清抓着聊了好几次有关孙文山的看法不说,家底被翻个底掉不说,现在还要干这种低声下气的活,实在有损身份。

奉安的陈家堂口少说有三四个,他根本不需要政府这碗饭。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林桐还没来。——怎么回事?”今天刚复工的虞长官感觉整个省政府的氛围都怪怪的,林桐平日是个准时上下班的主,不会早到一分钟也不会加班一分钟,难道是放假时间太长,她忘了日子?

“可能个把月没回家,家里的事没忙完吧。”陈逸鸿拎着纸张的边角,一张张丢在自己身前的茶几上,“听说季槐和他爹吵翻了,我长这么大都不敢和我家老爷子撕破脸,生怕给他气出心脏病,你俩咋回事儿?”

“吵架?”虞宸晏觉得稀奇,又猛然发现自己迟钝,这三天季老板得空就要来自家溜一圈,也不急着走,倒是显得特别自由,“你三天什么事都没干,净听八卦了是吧。”虞宸晏白了他一眼,在办公桌前坐下,随手抽出一张纸,用钢笔飞快写着什么,在陈逸鸿转头时勾勾手指示意对方来看,嘴也不停,“八卦说什么了,我一天到晚忙着应酬,那大小官员络绎不绝实在让我头痛,没这闲工夫搭理。”

陈逸鸿目光落在他笔尖,了然地在他面前坐下:“你应该知道季家当时因为奉安的木材市场占有量得罪过石崎财团,张岳清要面子只能当中立人士,因此季家只能抱着你这个护军使的大腿,季槐就狗腿到来港口把人接走了。”

他好像觉得这个说法像个天大的笑话,不屑地笑了一声,眼瞳落回纸面却倏然瞪大了。

【可能放弃奉安据点,安排王启撤出沣宁,张已起疑。】

“他们阐述的有百分之八十都是事实,但是他爷俩对这有什么好吵的,难道季老爷还不比季槐懂选边站的道理?”

虞宸晏在陈逸鸿用手指指向自己的时候摇了摇头,纸张回到他手上。

【孙文山率联合会在粤州二次起事,沣系与隶系合力攻打盛京,此地后方空虚,若有内应可一举拿下,斩断张岳清后路。】

陈逸鸿眉头紧锁,嘴却没停,还是开玩笑似的开口:“我觉得可能季槐之前年纪小口无遮拦,和父母坦白过什么。毕竟刚开始他们的选择是和李家吴家一样靠边站,只是季槐自行对你示好,让季老爷觉得不妥。话说回来,你俩到底什么情况。”

陈逸鸿伸手索要虞宸晏的钢笔,龙飞凤舞在纸条上写字。

【只剩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完事之后罢笔一摔,一掷千金似的。

“我们怎么样你不知道?这八卦你听一半啊?”虞宸晏没做回应,只是拿出口袋里的打火机,把纸张的一角点燃了,在烟灰缸里毁尸灭迹。

“你这样炙手可热,难听的话他们当然不敢说。”陈逸鸿看着燃烧的火星,“我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千年的朽木,恰逢春日了。”

虞宸晏那句“别净胡说”还没出口,就被门都不敲闯进办公室的陆若打断了,他站起身刚准备训人不懂礼貌,只听见陆若急匆匆开口:

“长官,林桐家里出事了,她父亲林求江,好像昨天晚上被人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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