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星澜勉强站稳，喘息着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只是练得有些急了。”他试图推开裘水天的手，但裘水天却不为所动，皱着眉头看着他，声音里透出几分责备和无奈：“你今天状态很不对，明明身体撑不住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命？”

朱星澜咬了咬牙，垂下眼睛，不愿与他对视。裘水天轻轻叹了口气，扶着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语气放缓，透出一丝柔和：“考核重要，但也没必要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身体是自己的，别因为一时逞强就毁了。公司安排的日子可能让你不舒服，但我们都知道你很努力，没必要太苛责自己。”

朱星澜抬眼看了看他，眼神微微有些黯淡，想解释些什么，却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裘水天见他这副模样，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点无奈：“今天就到这里吧，去休息一下。我相信，等你调整好状态，再上台时会更加自信。”

裘水天的一番话让朱星澜心中原本紧绷的那根弦稍微松动了些。他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呼吸逐渐平稳，像是终于找到了片刻的安宁。

朱星澜特意戴上了口罩和帽子，低低拉起帽檐，遮住大部分脸。他朝四周瞄了瞄，确保没人注意到自己的离开，才迅速步出了公司大门。今天的他心情很复杂，面临着考试的压力，又因为生日的事情有些烦躁，想找个地方冷静下来。

正当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时，突然迎面撞见了柳湛然。两人擦肩而过，朱星澜本能地低下头，尽量不去与他眼神接触。柳湛然似乎也没注意到他，或者说，假装没看到他。无论如何，朱星澜依然感到一丝淡淡的失落。他加快了步伐，不敢停留，迅速转过一个街角消失在人群中。

他一路走到江边，终于停了下来。这里是他最常来放空自己的地方，空气清新，视野开阔，眼前的江水泛着银色波光，远处的天空渐渐染上了深蓝色，星星一点点在夜幕中露出身影。朱星澜走到一张空荡荡的长椅前，坐了下来。四周寂静无声，只有江面上微弱的波浪拍打岸边的声音，给这片宁静的夜带来了一丝生气。

他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那股带着水汽的凉爽空气进入肺部，清新而舒畅。江风拂过，轻轻吹动他的发梢，也带来了水气的味道。他感受到阵阵微风吹过脸庞，空气中夹杂着潮湿的气息，仿佛这阵风可以抚平心中的烦躁，带走一切负面的情绪。朱星澜的身体随着风的节奏微微晃动，闭上了眼睛，任由风在脸上流动。

耳边传来海浪撞击堤岸的声音，远远的、近近的，仿佛一首没有歌词的乐曲，音符随着波浪涌动，时轻时重。水波的拍打声如同天籁，带着天然的节奏感，令他的思绪渐渐平静下来。风中也夹带着一丝海水的咸味，那股清凉的气息让人瞬间忘却一切烦恼。朱星澜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宁静，那种从内心深处涌出的轻松感开始弥漫全身，肩上的重担仿佛也在这一刻轻了许多。

周围的世界似乎都静止了，只有他与这片江水在对话，彼此交换着心情。天上的星星开始亮了，偶尔几只夜鸟从远处飞过，羽翼划过夜空的寂静，仿佛是这个夜晚唯一的动静。朱星澜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尽量让自己与这片江水融为一体。心中所有的杂念都随着江水流动，一点一点被带走。只剩下江风拂面，和远方缓缓荡开的水波。

他靠在椅背上，脑海中开始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生日、考核、公司、以及那一刻他与柳湛然的擦肩而过。他突然有种感觉，这个世界在瞬间变得很大，仿佛他再也不属于这里，所有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生活，而他，只是偶尔停下来，默默看着。

又是一阵风吹过，朱星澜睁开眼，看到漫天的繁星，他不禁微微笑了笑，似乎放下了心头的一些东西。这里，是他最舒适的避风港，至少暂时，他能找到片刻的安宁。

是啊，天天训练，似乎只有夜晚是属于他的。白天都是一日复一日的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