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滑腻微凉的触感落到手掌心,稍微蜷缩手指便能感觉到中心的柔软。
赞迪克试探性地拉动着,率先进入视线内的是一只带着黑色丝质手套的手,蛇鳞样的花纹顺着指根如石子跌落静水面那样由小逐渐荡漾开来。
袖口的白色蕾丝如同少女的裙摆,上面的琉璃百合盛开地正好,淡黄色的花蕊吐露出新鲜露珠,吸引着人们的视线,让人忍不住想要凑上前品尝其美味。
蓝宝石袖钉被打磨成菱形,辅以纯银底座,价值不菲,宝石的内里似乎有什么液体正在流淌着。
对方身上的深黑色燕尾礼服裁剪得体,垂下的黑色长卷发内勾有的灰将一侧的眼镜链扯得正响,那双金色的非人竖瞳满含笑意地看着他。
“以非人的形态与您签订契约过于僭越,还是以人类的形态更好。”
潘塔罗涅手腕翻转,拉住赞迪克的手腕,稍微一用力便轻而易举地将尚在呆愣中的人拉到面前,吻上他的唇。
恶魔的唇是冰冷的,辅以硫磺味的恶劣以及火焰的疼痛。
可这个吻却是温柔的,像是口中绽放的气泡水,又像是含蓄优雅的冰上芭蕾。
小腹被利刃刺穿般的痛感让赞迪克疼到几乎都要尖叫出声,可潘塔罗涅的吻却又将尖叫堵到喉间,让其一丝都泄不出来。
痛楚,炙热如岩浆般在身体乱窜,赞迪克挣扎着狠咬了一口,腥甜的血色顺着来不及咽下的津液于唇角滑落,痛苦在体内被转化为欢愉,刺激多巴胺分泌,让皮肤染上情欲的粉。
“不要在这个吻中迷失自己了,我亲爱的小先生。”潘塔罗涅舔了下嘴角早已愈合的伤口,抚摸着对方的小腹,“契约即成,你想要的我已经给你了,那么未来就让我们……”
“来日方长。”
回忆结束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个占卜小摊前,说实话挺少见的,在众多神秘学家云集的聚会上摆占卜摊,除非你自身实力强悍而且设备条件过关,不然这个行为无异于是在叫板其他人的占卜术都不如她。
正因如此,所以赞迪克不免得多看了那个小摊几眼。
那个占卜摊的主人是一位身着纯黑鱼尾纱裙的女士,胡桃木所制的黑色高脚凳让她的裙角彻底垂落,其上点点繁星被四散的鸦羽遮盖,银河于其中静默。
雪白的长发上夹杂着几缕黑发,像是皑皑雪原中缥缈升起的炊烟,又像是纯白扉页上被人恶意泼洒的墨点。
羽翼从她的耳后生出,遮挡了那双精致面容上的眼眸,将本就浓重的非人感映衬得越发可怖,赞迪克也是凑近看后才发现那不过是羽翼样的眼罩罢了。
从她的身形以及样貌来看,年龄大致不过二十有余,正值青春年华,可身上却没有洋溢着赞迪克想象的阳光、活力,满是七八十老妪才有的腐朽与空洞。
一黑一白两只截然不同的乌鸦停留在她的肩上,黑色的那只带着酒红色的领结,白色的那只则在脚腕上带着珍珠样的脚链。
似乎是赞迪克看得有些忘我了,他的视线成功吸引到那只百无聊赖黑乌鸦的注意,只见对方张口用嘶哑的声音喊道:
“嘿那边的小哥!你在看什么呢?”
“要不要来占卜试试啊?便宜得很,不准不收钱的!”白乌鸦应和道。
“小哥看你长得人模狗样,未来的命一定很好吧!”
“噗。”
潘塔罗涅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然后果断被赞迪克踹了一脚。
“爱丽丝小姐,爱伦先生……”女人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养你们可不是让你们讲对口相声的啊……”
“相声!相声!相声!”两只乌鸦模仿着女人的话,一同喊道。
“您在这里摆占卜摊倒是有意思,就不怕被人砸场子吗?”赞迪克走上前坐到女人的面前,“看来您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啊,小姐。”
“是的先生,毕竟都活到这年头了,没有一两样拿得出手的把戏真的很难混下去不是吗,更何况还是在这种神秘学衰微到几乎绝迹的地步。”女人呵呵一笑,随后抬头,明明她的双眼被眼罩所蒙蔽,可那种被人盯着的不适感依然如影随形。
“或许我们是初次见面,率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菲林·伊芙琳。”菲林右手放在胸口,优雅地像是从油画中走出的贵族。
“我听说过你,命运的魔女就是你对吧。”赞迪克说着摘下帽子行了一礼,“我曾选修过占卜学,教授对您很是赞不绝口。”
“呵呵,您过誉了我亲爱的小先生,比我这些华而不实的荣誉,您未来可比我要厉害得多。”说着,菲林看向手中的水晶球。
虽然赞迪克还在须弥塔的时候曾选修过占卜学,但遗憾的是他对这门课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兴趣,毕竟正如他前面所说,占卜不过是透过物体看到虚假的可能,真正要想创造出想要的未来还得靠人们自身。
一味地追求躲避未来遭遇的风险只会让人们遗忘,现在他们能站在这个世界上,形成他们自我的,正是过去所遇到的种种。
“在追求答案的路上你会遇到很多阻碍,有些会意外的收获,有些会给您带来灾难,甚至是死亡的阴影。”
“白雾困于瓶中,傲慢之人于欲望云集之地放下捕捞的网静待诸君踏入。”
“最初的死亡会在黄金流淌的沙河内与悲戚之人一同等待着您,悲悯终将被欲望所吞噬,贪欲的领主将被彻底终结,化为沉默泡影。”
“思想被束缚的祈祷之人被污秽浸染,与背叛的领主同流合污,将在神圣降临之地审判异端,最后的最后,您将脱离人的躯壳,被黑暗彻底吞噬。”
“不要怜悯傲慢之人,不要理解悲戚之人,不要宽慰祈祷之人。”
“这便是我能为您给与的提示。”
菲林伸手用宽大的袖口挡住水晶球,略微歪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赞迪克:“这便是您的未来小先生,请问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就这?”赞迪克脸上的表情看着着实是过于无语了些,不过菲林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依然是那副高深莫测的微笑,和赞迪克身后的潘塔洛涅可以说的上是如出一辙。
“您可不要小看我的占卜哦,想让我为他们占卜一次的人可多了去了,但……”菲林凑上前,她的身上有股燃烧百合花味的香气,淡淡余烬味道钻入鼻腔,她狡黠着说道:“我喜欢你的未来,我想看到小先生您会为了这个未来付出怎样的努力,所以这一单,我算您免费。”
所谓的预言对于赞迪克来说不过是对虚无缥缈未来的一个指向,并没有多少意义,所以他也就是听听,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那个傲慢之人、悲戚之人、祈祷之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可恶好想知道,那个伊芙琳说话一套一套的就跟在讲谜语一样,全然不顾及读者究竟能否明白她的意思。
所以谜语人快点滚出世界!不顾及读者阅读感受的作者根本就不是好的小说家!
“你在想那个占卜魔女吗?”潘塔罗涅扭头看向赞迪克,一直眯起的眼睛此刻也睁开闪烁着危险的色彩,“对她感兴趣?”
“她所给的占卜过于谜语了一些,有点感兴趣,但并不是很多。”赞迪克思索着,没有注意到潘塔罗涅的眼神逐渐变死,就像一条搁浅的鱼。
“说起来潘塔罗涅,你的原罪是什么?我记得书上记载过的地狱大公中,他们都有相应的原罪。”
“你对我产生了兴趣?”潘塔罗涅眼睛一亮。
“不,只是好奇,你们力量的强弱是否跟你们的的罪恶程度有关。”赞迪克思索着说,“之前有一本传播教义的圣经中有过记录,人们所犯下的罪孽也有三六九等。”
“我啊……”潘塔罗涅瞥开眼,小声地说:“在我之上的地狱大公只有统括官丑角阁下,第三席是污秽恶魔哥伦比娅。”
说着他耸耸肩,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小神秘学家你放心,你不会像预言中那样被黑暗吞噬,对了,我建议您还是不要跟那位占卜魔女有太多的交集。”
“为什么?”
“每个魔女都有一位契约恶魔,为她们提供魔力,为她们实现愿望,哦不过当然当然,我可不能忘记这一点……”说着他微微一笑,“所有的东西从一开始都被明码标价,即使不与恶魔定下契约,魔女的灵魂在死后也会堕入地狱,也就是说,所有的魔女都是恶魔的预备役。”
“如果不是知道你是地狱大公第二席,我会以为你只有那张嘴皮子好用。”赞迪克转过头,看着潘塔罗涅的舌尖舔过唇角留下亮晶晶像是唇膏样的色彩,可以透过嘴唇看见那颗尖锐的虎牙。
“我舌头灵不灵活不是您最清楚吗?”
“……油嘴滑舌。”赞迪克面色微红,有些慌张地看向旁边的拍卖会。
在契约建立的当天,潘塔罗涅便在赞迪克的小腹处留下了属于他们的魔纹,并在内里留下了属于自己的魔力。
充盈着魔力的魔纹在边缘散发着淡淡的紫像涂了一层荧光剂,而使用过多后魔纹则会变得暗淡,就像是普通的刺青。
魔力的定义是什么?
没有人知道。
从赞迪克出生的那一刻开始,魔力就在他的血管里流淌着,他与生俱来就知道该如何操纵那些细小的魔力因子,毕竟他们就是属于自己的一部分。
可魔纹里的那部分魔力是属于潘塔罗涅的,虽然赞迪克可以从体内抽取出一部分并让自己操控,但那里面属于潘塔罗涅的部分是不能自我繁殖的,一旦用完了只能让潘塔罗涅将自己的魔力注入其中。
注入的方法可以通过饮用对方的血液来补充,但那种也需要时间消化,而且转换速率过慢,赞迪克并不是很推荐。
所以一直以来,他与潘塔罗涅的补魔方式则选用了最传统的模式。
这种传统魔力转换速率是最快的,同时也是赞迪克容易得到较多魔力的时候,虽然第一次魔力充盈到快要把自己炸掉的感觉并不好受,后面打扫卫生什么的也非常麻烦,但是赞迪克可以运用的神秘术就更多了。
好吧,赞迪克承认,潘塔罗涅还是挺不错的,不愧是恶魔。
“走,咱们去看看那边的拍卖会,说不定有什么好东西。”赞迪克连忙转移话题,看向旁边的帐篷。
那个帐篷挺小的,看起来就像是家庭野外露营才会用的款式。
也不知道帐篷的主人是什么审美,颜色看着怪怪的,总之赞迪克看着挺不舒服的。
“这颜色看着好怪啊,挺不舒服的。”
“是啊……”潘塔罗涅闭上眼不愿再说。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满口的槽点不知道该怎么吐了,讲真你们神秘学家是都不了解一丁点普通人类社会的事情吗?
但凡多冲冲浪了解了解,也能知道面前让赞迪克不舒服的紫色就是Gay佬专属的基佬紫。
“我怎么感觉你的表情有点狰狞呢?”
“不,我只是天性爱笑。”
“呵。”
别看帐篷挺小,在被人施加了空间扩展术后,原本最多容纳三四个人的帐篷内部空间却足以容下一个中小型剧院的看众。
两个人来的稍微晚了些,前三排席位已经坐满,两个人就算再怎么选也只能选四排靠后的位置,虽然距离展示拍卖品的位置比较远,对于近视人士很不友好。
但就说句实话,哪里会有人……
啊不,神秘学家有近视眼呢?
“哎……最前排的位置没有了吗……”潘塔罗涅有些遗憾道,“明明第一排才是最适合鉴赏宝物的位置,却被人占了,真是令人心寒。”
听到潘塔罗涅的话,赞迪克强忍住翻白眼的欲望:“你要想做什么就直说,不要转弯抹角的,这样真的很烦。”
“好吧,我还想等您亲口问出来呢。”
潘塔罗涅嘴角笑容不变,黄金般的眼眸逐渐变得暗淡,石油样的瘴气自其心底缓缓运转着令人厌恶的贪婪几乎毫不掩饰地从身上倾泻而出,转变为非人的竖瞳。
潘塔罗涅身上非人感达到巅峰的瞬间,时间似乎静止了,空气也变得寒冷,赞迪克看着第一排的两个人如人偶般呆呆起身,退至二人身后。
“走吧我的小神秘学家,现在我们拥有了第一排的超棒座位。”潘塔罗涅右手攥成拳,指间冒出深紫色的烟雾,如同有生命般覆盖到他的脸上,形成一张面具。
那张面具是纯黑色的,眼眶的位置有红色的纹路勾画出狭长的眼线,顶端的耳朵向上延伸,并不算很长,最多不过两个指头长短。
“这种民间拍卖行的拍卖对于买卖双方隐私的保密工作做不了多好,即使是提供了这种面具。”潘塔罗涅似是嫌弃般捏起放在一旁的纯白色全脸面具,“好在我亲爱的神秘学家先生,您自己有着优秀的保密习惯,我很欣慰。”
“不需要你这么夸,很无聊。”赞迪克义正言辞地说道,“夸赞对我没用,有什么意义吗?”
“适当的赞美会让人的心情变好我的小先生,尤其是对一些优雅的淑女而言,适当对她们的容貌举止赞美很容易就可以刷她们的好感哟。”潘塔罗涅主动牵起赞迪克的手说,“我的小先生,请走向您的宝座如何?”
“可以。”赞迪克撇开头,将手从潘塔罗涅的手中扯了出来。
“带路。”他冷着脸说。
不知为何似乎听到了什么破碎的声音,兴许是他的错觉吧。
“好吧好吧。”潘塔罗涅面色僵硬,手中的拳头攥了攥,怅然若失道。
现在站在台上的是一个身穿宝蓝色礼服的女性,上面缀有由钻石所制的流苏,酒红的卷发随意披散在一旁,顺着白嫩的脖颈映衬出她好看的绿色眼眸。
她似乎是刚刚上场,面前的台子上放着一把合起来的折扇,涂有镜面唇釉的嘴唇水润饱满,就像是一颗娇艳欲滴的樱桃。
“各位,我为大家带来的是一个来自璃月的神秘物品。”她有意将手肘处的毛皮披肩拉下,将自己圆润的肩膀供人欣赏。
明明展品是旁边的东西才是,做出这样一副模样来给谁看。
潘塔罗涅撑着下巴换了个坐姿,金眸瞥了眼旁边看得出神的赞迪克,凑上前来说:“这位小姐应当是谢尔盖家族的一员,我曾与他们的祖上定下过契约,帮助他获得成家立业的资本。”
“谢尔盖?那个曾站在神秘学顶端的谢尔盖家族?”赞迪克换了个姿势,“你怎么那么确定她是谢尔盖家族的人?万一是其他家族的人呢?”
“她拍卖的神秘物品,是我给阿道夫留下的一个小玩具。”潘塔罗涅低低一笑,‘’一个小玩具而已,没想到他们之后居然当成传家宝供着了。”
“小玩具?”赞迪克皱眉。
那柄扇子上的魔力反应程度与潘塔罗涅的那本魔术书随略逊一筹,却比其他展品充沛很多,绝非是某人口中的小玩具。
所以第二席的地狱大公究竟有多强?他究竟隐瞒了多少?
赞迪克还在疑惑之际,台上的女人已经把扇子打开了。
扇面选用明黄色的绸缎,摸起来光滑柔顺得像是上好珠玉。
一般的璃月人在拿到这种缎面后,大都会选择请最好的绣娘在上面留下淡雅的清心,亦或是优雅迷人的琉璃百合。
绝不会有人选择在上面留下五只狰狞厉鬼。
五只鬼衣着褴褛,面色狰狞可怖,眼神中满是贪婪地望着手中捧有的满箱金银珠宝,全然不在乎其内里掺杂着的森然白骨。
一股打心底的深寒在看到画的瞬间瞬袭全身,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看向身侧的恶魔。
金色的兽瞳再次出现在他的身上,潘塔罗涅嘴角扬起,眼中泛起近乎狂热的痴迷。
“多么美丽的图画啊……”
赞迪克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点看不懂潘塔罗涅了。
“所以你要把这把扇子重新买回来吗?”赞迪克问道,随后又想到了什么补充了一句,“要是想要的话,你就开始竞价吧。”
“哦?您就这么希望我满足自己的想法吗?”
随着赞迪克的开口,恶魔兽瞳中的狂热褪去,金色的眼眸略带迷茫地看着他,似乎不曾有过些许脱离礼貌躯壳的行为。
“当然,再怎么说你我也是合作伙伴,关心是正常的哇。”赞迪克双手抱胸,“我看起来像是那么不近人情的合作伙伴吗?”
“哦不,当然不,与您合作是我的荣幸,我相信这次会是一次共赢的合作。”潘塔罗涅重新拾起刚才丢弃的礼仪,“这只是一个小玩具而已,并不值得您为之上心。”
或许是潘塔罗涅脸上的笑容过于完美,一时间赞迪克竟真无法读出对方的微表情。
于是他选择了另一种更迂回的方式,他不讨厌,但也不怎么喜欢,因为真的很麻烦。
“这把扇子的具体效果是敛财吗?”
“当然不止,我怎么会用这种单纯的手段,这可不合理。”潘塔罗涅开口纠正道。
“财富并非一人独掌,我所追求的是公平、公正,这种五鬼运财之术讲究运走他人之气运,给与自身,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些偷奸耍滑不入流的小把戏罢了。”
“所以这东西到底是不是你的?”赞迪克有些疑问,“照你所说,你对五鬼运财之术表示鄙夷,但……所以你当时究竟是有着什么样的心情做出的这个东西?”
“我……”
潘塔罗涅脸上第一次露出疑惑的神情,这是与他签订契约许久也未曾见到的。
“这很奇怪,身为恶魔,我的记忆力应当有着超出常人的,可是……”
“我知道这是我的,但是我想不起来我为什么要创造它,这不符合我对公平的定义。”
“你觉得你的记忆被人动了手脚吗?”赞迪克饶有趣味地问,“奇了怪,谁会对你动手脚呢?”
“执政官,女皇或者嗯……这不是很好说,或许我应该回到我最初醒来的地方。”
他嘴里嘟囔着,紧接着愣了一下,连忙对身旁意有所思的赞迪克说:“不过这您放心我亲爱的小先生,在帮助您达成自己的目的之前,我的记忆不过是最无关紧要的一环。”
“那是当然。”赞迪克将右腿搭到左腿上,毫不关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