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哈拉德的早餐就是很普通的快餐式早饭,一个煎烤的香肠、一个做好的云朵鸡蛋、搭配黄油后烤得正好的贝果,旁边还有还配有牛油果沙拉,根据每个人不同的口味,巴萨里还贴心地准备了牛奶、咖啡、果汁等适合早餐饮用的饮料。
“还真是丰富啊……”潘塔罗涅笑眯眯地说,“一时间居然让我不知道该选什么了。”
“嗨呀,早餐这种东西就是随意挑选好啦,反正都是果腹的食物嘛,谁在乎好吃不好吃的。”维克多满不在乎的说,“毕竟食物就是补充人体基础能量物质的存在,只要能维持人体正常生命循环,随意吃就可以。”
“只摄入单纯维持人体的微量元素而不食用其他食物,维克多先生,您这样会少掉很多的乐趣哦。”潘塔罗涅将自己最喜欢的大吉岭红茶推到一旁,“我不喜欢喝红茶,我还是更喜欢喝点咖啡或者其他什么的。”
“啊……真是令人遗憾,我还挺喜欢这个红茶的。”维克多双腿蜷到椅子内,右手撑着下巴,饶有趣味地看着潘塔罗涅说:“您知道吗,潘塔罗涅先生,随着现代时代的发展,许多魔物也开始逐渐迷恋上了红茶的口感,因为其内里所蕴含的特殊物质可以让他们体内流窜过快的魔力稳定下来。”
说着,他又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
“当然了,也有的魔物是单纯的觉得,红茶的口感可以抚慰许久未曾进食而空洞的胃袋,不过我觉得,像魔物这种存在,就应该远离人类,远离神秘学家……”
以赞迪克的视角,蓬乱如海藻般的头发挡住了维克多的上半张脸,他看不清对方的眼神,只能看见对方是笑着的。
以潘塔罗涅的视角,维克多隐藏在卷发下的红眸满是讥讽,他嘴角上扬,内里洁白的牙齿隐约可见。
对吗?
他对着潘塔罗涅做了个口型。
“……”潘塔罗涅微笑地将叉子插进香肠内,力道大到几乎要连盘子都钉到桌子上,但是转而他笑了笑,缓缓说道。
“说起来,您知道吗维克多先生,在神秘界,也存在着神秘学家与魔物的混血种哦,那些混血种天生就拥有着比一般神秘学家更加强大的力量。”
“相比人类与人类,魔物与人类甚至可以拥有更亲密的关系……哈,真是令人向往啊。”
“……”维克多冷笑着喝了口红茶,不在做出任何表示。
“……?”这两个人在说什么,不吃早饭的吗?
赞迪克啃着面包干疑惑地想。
两个人之间的纷争纷扰赞迪克全然不知道,毕竟他还指望着赶紧吃饭赶紧继续自己的研究。
潘塔罗涅觉得自己变了,变得很奇怪。
明明祂们是没有心的,是群只会遵循本能寻求灵魂的存在。
恶魔在得到喜爱事物的时候不会感到快乐,在失去珍视之物的时候不会感到伤心,在遇见无法解决事情的时候不会感到焦虑,在被人随意欺辱的时候也不会感到愤怒。
而人类是有心的,他们自母体中诞生的时候,灵魂就自然而然地染上了各式各类的欲望,在他们成长的过程中也会犯下各式各样的原罪。
地狱所有恶魔都知道,要想变得强大,就要践行所拥有权柄。
比如说身为痛苦之恶魔的罗莎琳,其无时无刻都在承受烈焰焚烧、皮肤焦灼龟裂,仿佛灵魂都要为之化为灰尘的疼痛。
亦或是纷争之恶魔达达利亚,哪里有战争,哪里有纷争,哪里就有他。
他控制不住看向刺穿了餐盘的刀叉,内心翻涌着让人作呕的不知名情绪,潘塔罗涅第一次有了失去掌控的感觉。
明明不应该这么做的才对,这不符合自己一直以来的行为举止……
这么想着,潘塔罗涅又忍不住看向一旁的赞迪克。
正在专心对付早餐的神秘学家并未注意到恶魔探究的眼神,随着咖啡的饮入,那张好看的淡色嘴唇边蹭了一圈棕色的痕迹,乍一看还以为是胡子没刮干净。
舌尖舔过嘴唇,软软的,看上去很好吻的样子。
吻上去,让二者的呼吸逐渐同步,聆听着对方身体内的心跳,感受着温热的体温,欣赏着对方眼内的震惊——
那般活着的感觉无论哪个都令恶魔着迷,毕竟恶魔要想变强,其实还有另一个途径。
那便是吞噬所拥有相应原罪的人类灵魂。
潘塔罗涅咽了咽口水,金眸颤抖着,最后在恶魔的自控力下挪开了。
……
赞哈拉德早上9:30 弗洛伦斯医院
“欢迎光临弗洛伦斯医院,二位。”维克多走在前面,为二人热情介绍着弗洛伦斯医院的大体物什,他甚至还主动勾上两个人的肩膀,全然不在乎今早刚跟潘塔罗涅爆发了一场小小的冲突。
潘塔罗涅不动声色地扫视周围的人群,魔力波动起此彼伏的出现在四周,有强有弱,有少有多,期间还混有诸多并无魔力波动的平凡人。
不止是给神秘学家疗伤的医院,甚至还是给普通人疗伤的医院吗……
很大胆的做法,甚至完全不担心神秘学的神秘性会暴露。
一时间,潘塔罗涅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弗洛伦斯医院取自在战争中做出重要贡献的南丁格尔女士,她仅凭一己之力将伤亡率降低至令人不敢相信的数据!”维克多微笑道,按下电梯门,“那真是一位勇敢又充满了自我魅力的女士呢。”
“南丁格尔吗,但是维克多先生,虽然南丁格尔女士主张人人平等,但是将神秘学家与普通人收容至同一家医院会不会……”赞迪克皱眉问道,紧接着他意识到了什么,试探性地问:“镜界?”
“是的我亲爱的,就是镜界。”维克多关上电梯门,对着二人做出嘘声的手势,故作神秘地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钥匙。
那把钥匙不是现在常用流水线制作的那种拥有简约外壳的类型,反而很古朴,华丽的花纹更像是应该放在博物馆的保护柜内,而不是被人随意塞在口袋里并现在还在使用。
他伸手打开电梯按键旁边的暗箱,内里露出一个钥匙孔。
“来吧,亲爱的。”
随着维克多将钥匙插入孔洞,并将其转动。
在赞迪克的眼中,缄默的灰色自孔洞内溢出,就像海滩上翻涌的潮汐,海水四周扩散晕染,随着世界染上一层薄薄的灰色,原本嘈杂的环境也陷入了死寂。
“叮。”
“好了二位,现在……”维克多转了个身,背对着身后同样呈现着灰调的世界。
“现在开始,欢迎来到真正的弗洛伦斯医院,我们这里,欢迎一切疑难病症!”
大厅的中央漂浮着一个晶蓝色的地球仪,时不时会闪烁出晦涩难懂的咒文,赞迪克眯起眼绞尽脑汁地看了好久,才不过从里面多少看出属于生命炼金系的痕迹。
里面应该还掺杂了延续,或者结界方面的咒文,可惜自己对其他方面的神秘术并没有多少研究,不然自己也能进行研究了……
看着面前仿佛有自我意识般转动的地球仪,赞迪克总觉得有些许眼熟,但理论上来讲,他明明应该是第一次见这个地球仪才是……
正当赞迪克想凑近仔细看的时候,旁边的维克多手搭在他的肩上直接把他拉了过来。
“来亲爱的,这些事情咱们需要去我的办公室小声说,可不能让别人知道。”维克多把赞迪克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这细微的动作落在潘塔罗涅眼里就是十打十的挑衅。
虽然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身份具体猜测到了什么程度,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敢如此挑战未知存在的人类。
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吗?呵,这般不识抬举的人类自己也不是没见过,不过那也是八九十近一百年的事情了,说起来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坏了,他不记得了。
算了反正也不过是一个食物罢了。
潘塔罗涅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伸手拽住维克多的手,笑着将赞迪克往自己的怀里拉了拉,“天啊,听得出来这件事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可以听一下吗?”
“当然可以潘塔罗涅先生!”维克多将手放到潘塔罗涅的手上,脸上的表情笑得很是僵硬。
“我可以慢慢给你们讲,毕竟我们的时间还长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