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镇效率极高,半小时后,新鲜出炉的文件就送到了阿杰手中。
又过了半小时,阿杰就拿着那份文件站到了顾总书房门口。
阿杰:……不想进……
挣扎了下,他还是抬手叩门。
“进。”
阿杰关上门,将文件双手递给顾寥: “顾总。”
顾寥也不接,兀自练着字。宣纸上的墨迹隽古风流,苍劲有力,与提笔者甚是相似。
提笔,放腕,最后一“点”藏锋。
顾寥将毛笔放回笔枕上,接过文件。
阿杰:“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顾总。”
顾寥没有说话,将文件放在木桌上,沉沉的视线透过镜片传到阿杰脸上。被上位者审视的感觉不太好受,阿杰不自在的低下头,眼帘垂下。
“受伤了?”
“啊,”阿杰摩挲了下颈侧的伤口,“没什么事。”
这伤口其实不严重,只是位置比较惊险,用王保镇的话来说就是,再偏个一厘米,阿杰就可以成为吴炎最怕的东西。
王保镇看得出来的东西,顾寥只会看得更细,更精准。
不需要一厘米,最多六毫米。
顾寥一言不发的凝视着阿杰,他的视线像深海的水鬼一样,用冰凉的手抓住溺水者的脚踝,将已经呼吸不上的阿杰拖入更深的深渊。
半响
顾寥收回视线:“下次小心些。”
阿杰得以喘气:“是。”
随后,顾寥拉开太师椅,坐下,翻开文件。
没有顾寥的指令,阿杰不敢擅自开口提出离开,只好就这么站着盯桌角。
就这么盯了半天,就在阿杰感觉红木桌即将被他盯出一朵花时,顾寥开口了,很简短,就一个字。
“坐。”
“?啊?”
顾寥笑了:“站着盯不累吗,去沙发上坐着。”
“······是。”阿杰不情不愿的坐到沙发上,腰杆挺得笔直,开始盯自己的鞋尖。
顾寥抬眼便被阿杰的鹌鹑样逗得低低笑了声,又在小朋友惊得抬头时与他不紧不慢对视。
阿杰:······
戏弄完阿杰后,顾寥翻开下一页。
?
化验单?
顾寥脸色一沉。
顾榷,妊娠状态?
什么东西。
再往后翻,是子宫的发育过程。
此刻那小小的子宫里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的胚胎。
王保镇不会骗他,小榷的身体也确实特殊,但是,就算身体具备这种功能,真要怀上也太······
顾寥喝了口茶,太阳穴突突直跳。
偷瞄了顾寥一眼的阿杰瑟瑟发抖。
半响,顾寥合上文件:“阿杰。”
!
“是!”
“顾榷现在在哪。”
?
“二爷,二爷在医院。”
顾寥的脸越发阴沉,他站起身,取下衣架上的大衣:“跟我去医院。”
阿杰:“是。”
很快,顾寥站在了顾榷病房门口,本想直接推门而入问个清楚,但是,手却迟迟做不出动作。
小榷从来就是这样的人,独立,自负,自尊心极高,难过也从来不说,现在他经历了那种事,被迫怀上孩子,肯定······,要是我还去质问他,不知道他会有多委屈。
顾寥不敢想他的弟弟会有多难过,多难受。
顾寥就这么僵在门外,突然,门从里面打开。
“顾总?!”王保镇瞬间石化。
半躺在床上的顾榷听到王保镇那声顾总,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恢复面无表情,叫了声“哥。”。
“嗯。”顾寥走进病房,看到顾榷苍白的脸,还有吊着的葡萄糖。
“怎么回事。”顾寥的声音有微不可察的颤抖。
“低血糖。”顾榷躲开顾寥伸过来的手。
顾寥:······
还真是一点没变,小孩子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