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寥向李一铭走近,掐住他的脖子,厌恶开口:“我真想杀了你。”
皮质手套压迫着咽喉,李一铭脖子被迫向后扬起,嘴无力张着,被锁住的手胡乱挣扎,铁链相互碰撞,发出“叮叮”的响声。
一滴泪从纱布的空隙流下,顺着脸颊,滴到顾寥带着手套的手上。
顾寥甩开手,冷眼看着李一铭的头被甩到一边,开始急促喘息咳嗽到苍白的脸浮上一层病态的嫣红。
好容易缓过来后,李一铭的胸口一阵阵抽着疼,他沙哑着嗓音,掩盖在纱布下的眼睛努力睁大着:“顾,顾总,二爷······呃——。”
又是一鞭,像极了顾榷的又一鞭。
还没待顾寥开口,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又快又急,莫名的让人心惊。
来电是王保镇。
顾寥按下接听,王主任慌乱的声音自听筒传出。
“顾总!二爷晕过去了!”
!
“什么?!我马上过来。”顾寥挂了电话,全身散发出的戾气要将李一铭吞噬,他拿起一旁的枪,扣动扳机。
“砰,砰”!
火药味四散。
□□砸在地面,发出沉闷的一声。
“起来,跟我去医院。”
李一铭挣扎着站起身,手腕上还挂着镣铐,蓝白病号服已经破破烂烂,染上血色。
他喘息着,听着顾寥稍显急躁的脚步声,跌跌撞撞跟上。
铁门打开发出冷冰的摩擦声,实木地板踩上是“嘎吱”声,铺上地毯是“沙沙”声。李一铭靠着声音跟着顾寥走出大门。
“进去。”
“是。”李一铭摸索着上车,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
二爷怎么了?他出事了吗?他······
顾寥紧跟着上车,升起隔音挡板,开始打电话。
对面秒接
顾寥:“从现在开始五分钟记录一次顾榷的激素变化。”他的声音很沉,眉紧皱着,不耐得瞥了一眼散发着血腥气的李一铭。
“好的顾总。”王保镇麻利的抽了一管顾榷的血,放到检测仪上。
“顾总,”李一铭扣着手,不知所措的抿了抿唇,“二爷,他怎么了。”
顾寥抱臂阖着眼靠在靠背上,闻言笑了声,这应该不能称之为笑,只是从喉咙里发出的短促低沉的一声“呵”。
这颇具侮辱性的一声笑,让李一铭更加不安。
二爷到底怎么了,是因为——孩子吗?他现在很危险吗?
好奇怪,顾总明明恨不得杀了我,但他为什么在接了通电话后就要把我拉去医院?还有之前,我对二爷做出了那种事,他明明,也可以杀了我,就算不杀,也应该废了我,把我丢出组织自生自灭,但他为什么,要留下我,为什么,要救我······
李一铭的脑袋有点混乱。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留下我呢?我有什么地方,是他们必须留下的吗?是我对二爷有用吗?二爷现在需要我吗?
想到这儿,李一铭默默叹了口气,心脏被酸涩和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充斥着,情绪杂糅泛滥,一颗心沉得要炸开。
我不该因为二爷需要我而开心的,他是因为我才要经历这些他本不该经受的东西。他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他肯定很难受,这么厉害,这么骄傲的一个人——
李一铭感觉胸口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浑身的疼痛加起来也没有心口来的痛。他低着头,指甲都快被他扣烂,浅浅露出粉色的肉。
快到医院的时候,王保镇又打来电话。
“顾总,二爷醒了,而且他的激素在缓步升高。”
······
顾寥喉结滚动,吐出一口气。
顾榷的激素竟然真的和这小子有关,太扯了。他也配。
温文尔雅的顾总少见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又开始安慰自己:算了,小榷没事就好,一个工具人而已······
“顾总,二爷,没事了吗?”李一铭听到动静,抬起头。
顾寥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说了更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句话。
“从现在开始,直到顾榷生下孩子,你都必须在他身边。”
?
李一铭嘴比脑子快,一个“是。”水灵灵的说了出来。
顾寥:······挺好。
顾寥:“你身上有某种物质可以影响到顾榷身体激素的变化。”
原来如此。
李一铭瞬间坐直了,一脸正气:“好的,顾总,我明白了。”
“嗯,下车。”
此时顾榷激素已经恢复正常状态,人也好受了不少,靠着三个枕头无聊的划拉手机,王保镇在一旁给他榨苹果橙子胡萝卜汁。
榨好后,王保镇将橙色果汁双手递上,并贴心的没有出声。
顾榷接过,略显嫌弃的闻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口。
没有想象中难喝,胡萝卜的味道没有那么重,大多都是苹果和橙子的酸甜味。顾榷微皱的眉舒展开来,又喝了一口。
王保镇:!二爷喜欢!
敲门声响起,王保镇满面春风的去开门。
“顾总。”
“嗯。”顾寥走进房中,后面跟着已经简单清理过,并将纱布拆下,换上墨镜的李一铭。
顾榷放下果汁,看都没看后面那人:“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