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邈走到大概位置,左右探头瞧了瞧,她见某处聚在一块的石头有异样,抬了抬悬浮眼镜,上前多看了几眼。
确实有情况,若非她没看错,那像是一处传送地带。
沙石碎了一地,奇异的巨大红岩围成了一朵花的形状,那看不出是什么花,只知它诡异又瘆人,伸长了触手不时拨动着脑中神经,让人有些呼吸困难。
明明是个很热的地方,但却凉的让人生出一额头的冷汗。
照阳淹了口唾沫,道:“好恐怖。”
在她身后,突然冒出一个人影,这人小声道:“是挺恐怖的。”
照阳一愣,脖颈寒毛直竖,后背浸出一片凉意,她一时精神恍惚,在想是谁这么喜欢恶作剧?就看祢春朝自己身后扔了快石头:“别吓她。”
圣素手躲开,笑嘻嘻道:“几位厉害嘛,我一把老骨头还能看到灵力被那么用,不愧是你俩啊。”她连连赞许道,屏蔽祢春对自己吓人行为的指责,溜到看着反应最平淡,有点小高冷的落云身边。
落云瞥她一眼,让开身体,露出霍邈。霍邈朝她一笑,错开身子,给祢春让道。
祢春终于逮住了她,指着她下巴道:“下来了也不知会一声,躲人身后想把人吓出心脏病是不是?”
圣素手玄色宽袖朝祢春一甩,溜到那朵红岩围成的花上:“我道歉,我道歉,你这朝天椒能不能冷静一下。”
第一次被人说朝天椒的祢春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耻辱,她模仿这人飘到她面前,似索命女鬼,吓得她猛一激灵。
祢春看圣素手成功被吓,扭头去看照阳,见她对自己比了个大拇指,满意了。
她念叨着欠揍没有好下场,慢悠悠回头想看圣素手的面色有没有像吃了土一样难受,就见这人臭不要脸,吓人第一次不过瘾还要吓第二次,对着自己摆出了个鬼脸,还用冷白的光俯着照了照,简直煞气十足。
祢春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维持着身形的灵力一空,引得她连连倒退,倒向了红岩后方。
霍邈见她们闹的有点过分,本要制止,岂料祢春已直直朝那不对劲的地方摔没了影。
她来不及说点什么,只能喊一声祢春的名字并快速赶至她身侧。
可来不及了,祢春从红岩上往后倒下,后背贴到一层泛着幽蓝色的屏障时,整个人没入进去,当着她们的面大变活人,消失了。
一时……万籁俱静,鸦雀无声。
照阳和圣素手傻眼了。
霍邈镇定地将手指放在祢春消失的位置附近,她摸索一会儿,见对准某个地方一探,自己的半截手指就凭空不见了,像被什么东西给吸噬吞没,知道那金丹鸟就是从这离开的。
时间不等人,谁知道祢春摔下去后会独自面对什么?
落云瞳孔骤缩,见霍邈在原地静了几秒后,然后也跟着消失了。
她离霍邈远,不知道那处有什么异样,只知道一个两个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接连消失,匆忙闪身过去。
她好奇这里都有些什么,根本没管自己用了几成功力,也不控制身形,人到了霍邈刚才站的位置,直接眼一黑,便没了意识,跟摔了一跤似的,头朝下昏昏噩噩地晕过去了。
圣素手和照阳目睹一切,这会儿抱在一起,快速冰释前嫌,她们扭动僵硬的脖子对视一眼,又看了看闻着动静赶来的程怀程月,撒丫子跟着过去了。
闹鬼了!
她们是清清楚楚看见落云是怎么没的,准确无误就找准了位置,两个人跑的慌,碰到那淡到几乎用肉眼根本看不见的幽蓝色屏障时,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潦草地跌了进去。
程怀和程月见这两人突然消失,面上一片惊疑不定,细细打量了一下那片空气,见认真看能看见一丁点微弱的幽蓝色光芒,知道这有东西,缓缓伸出一根手指探进去,见手指消失,瞳孔震了震。
两人极小心地将身体送过去,可惜根本无用,尽管她们再小心,也依旧在身体没入那蓝色屏障后,像被什么龙卷风给吸了过去似的,狠狠往下摔去。
岩幽之地——
祢春摔进这下面暗藏的洞中,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地上划动,红岩有些发烫,烧的人脸颊红彤彤的。
她缓缓睁开眼,努力将自己从晕眩的状态中拽出,扶住墙,稳稳地站起身。
靴底很烫,脚下似乎有岩浆隔着一层岩石往上蒸腾着热气,要将站在这里的人烧成一道盘中菜。
祢春忍了一会儿便受不住,她在地上蹦了三蹦,看见不远处有一向下行动的陡坡阶梯,去到那里。
焦脆的灰黑混着泥土蹭在她的鞋尖上,脏了成色不错的靴面。
透过弯弯绕绕的陡坡阶梯往最底下的落脚处看,貌似有一只巨大的爪印按在那,显眼至极。
除了金丹鸟不会是别的生物。
祢春往下走了两步,碎石哗啦啦直往下掉,让她被迫停下。
她撩起眼皮,见毫无动静,放心往下又走两步。
那蓝色屏障害惨了她,让她毫无防备地摔下来,快把脑子给摔出毛病了。
祢春好久都没有过这种真切到令人龇牙咧嘴的痛感,她许久都没有痛过,因为自身实力过硬,也不会轻易受伤,早就忘了毫无预防的痛是什么滋味。
她看着自己的腿脚,曲指弹了弹,鼻尖往外哼出一声气。
似嘲笑自己又像是觉得好玩。
原来没有心理准备地狠摔一跤真能给人摔出眼冒金星的幻觉来。
收了脑中纷乱的杂念,祢春不管那齐齐滚下打在地上惹出稀碎杂音的石子们,自顾自往下走。
谁知还没等她往下走两步,耳边就隐隐约约出现一个声音。
祢春仔细听了听,忽然顿住脚尖,她改了想法,不再探路,而是回到自己刚摔下来的位置,好好等在那准备看人笑话。
那令人分辨不清的声音持续了一会儿,陡然停下,祢春站这等了会儿,期待来人是谁,可半天过去了,却一根头发丝都没瞧见。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