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下工,宋今禾便拉着顾宴清和江清舟去看那处宅子,她快要生了,宅子还得尽快布置出来。
顾宴清对她要搬出去住有些不同意:“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如何能让人放心得下,还是住家里吧,凡事也有个照应。”
宋今禾仔细看了眼宅子,笑着摇摇头,坚持道:“我住在顾家半年多,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日后我常去看望伯母便是了,而且,我每日都在医馆学医,有什么照应不到的?”
江清舟一开始虽然也讨厌宋今禾住着不走,可是半年下来,她骤然要搬走,他也有些舍不得的。
宋今禾再三承诺会经常回去,顾宴清和江清舟才同意这事,两人里里外外都帮忙看了一遍,发现宅子东西都很齐全,倒是不用再添家具。
顾夫人和顾意初也舍不得宋今禾,但也知道她的意思,没有强硬挽留,只是挑了个好日子帮宋今禾把东西搬了过来,好在她东西不多,也就几身衣衫而已。
周景初又请了两个婆子过来帮忙照顾宋今禾,如此一来,宋今禾的日子倒也过得有模有样。他做这些没有避着人,顾宴清便寻了个机会问她:“你跟周大人认识?”
宋今禾嘿嘿一笑,挑眉道:“我不认识他,是他认出我了,我们论起来也算远房亲戚,你不是问我怎么有钱买宅子吗,这是他送的。”
顾宴清闻言看向宋今禾,看她笑得没心没肺的,有片刻心塞,迟疑说道:“既然是亲戚,你问清楚自己的身世了吗?而且你失去记忆,不怕他骗你?”
宋今禾听到他说没有记忆这话有些许心虚,但是想想以后有个万一也不会牵连顾家,便避开他的眼神,小声道:“问清楚了,爹娘早些年就不在了,我家之前牵连进一个案子,剩下的那个异母弟弟贬官外放,京城我是回不去了,再说,他应该不至于骗我吧,我身上没什么值得他图谋的。”
顾宴清见她回避自己的眼神,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敛眸低声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嗓音有些暗沉冷淡。
宋今禾如今身上不缺银子,又是乔迁大喜,便从酒楼订了一桌酒席,大家恭贺她在庆安站稳脚步,一顿饭宾主尽欢。
盛情难却,她在席上浅浅喝了一杯酒水,众人离开后,便有些犯困,揉了揉眼睛打算去卧榻上睡一会,刚入睡不到一刻钟,周景初却去而复返。
宋今禾听见他的声音,睡眼惺忪的打开房门,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周景初递过来一个竹哨和一个鸣镝,淡淡道:“如今就你和两个婆子住在这里,终究不安全,我最近会留在庆安,若是有事就用这个找我,我听到了会赶过来。”
将这两个东西接过来,宋今禾困意已经消散了,靠着门扉,姿态懒散,说道:“庆安很太平,你也太小题大做了些,不若你搬过来住,厢房还空着呢。”
周景初冷冷道:“我还没娶妻呢,可不想传出什么风言风语。”说罢上下打量她一眼,将目光定在她的肚子上。
宋今禾憋屈地当着他的面将门咣当一声关上,进了屋内,将两样东西藏在枕头下的荷包里,然后愤愤不平的躺下去,不一会就睡着了。
按部就班的过了十来天,倒是陈夫人那边又派了人上门,之前教给她的法子,她练了二十来天便有了些效果,这次是专程来道谢的,那嬷嬷的态度比之前客气尊敬了许多。
因着宋今禾也怀有身孕,陈夫人知道她快生了,除去银子还特地送了些孩子的衣物,她摸了摸,布料很柔软,都是些好料子,而且针脚细密,一看就费了不少工夫,倒让宋今禾有些受宠若惊。
这些东西顾夫人也帮她准备了满满一大箱子,她还想着要不要再多备点,谁知道陈夫人也送了,这样一来她就不用再另行置办了,宋今禾心里对陈夫人的些微芥蒂也没了。
郑大夫的礼品比她更丰厚,看宋今禾眉开眼笑的模样觉得有些伤眼睛,摇头道:“快把你财迷的样子收起来,也太不矜持了。”
江清舟也帮着他说话:“你如今连宅子都买了,又不缺钱,这么点东西就能收买你了?也太没出息了。”
宋今禾扇了扇鼻子,似是闻到了什么,扭头问顾宴清:“你闻到了一股子酸味了吗?”
郑大夫哈哈大笑起来,顾宴清也忍俊不禁,只有江清舟黑着一张脸,想要过来锤她几下。
快乐的日子转身即逝,眨眼间已经是四月初。
宋今禾的肚子已经八个月大,顾宴清有些不放心她在医馆帮忙,只让他回去养胎,宋今禾看了看比寻常人要大些的肚子,只能听话地点点头,于是便留在家里读书写字,每隔几日再去看看顾夫人和顾意初,倒也潇洒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