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门一段路后,常平勒马,赵震见状也停下来,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常平笑笑,对他道:“赵将军先行回营吧,我家少爷还在城里呢,我得去跟他说一声,晚些时候我们会追上来的。”
柳州驻军在城外山脚下安营扎寨,将军吩咐的事情确实不好让周景初知道太多,赵震也只是打算让常平在外场等着,见他要走倒是不在意,便道:“也行,那你去吧。”
几人分道扬镳,赵震回城外营地调人手,常平则调转马头回城去别院找朱先生。
他到别院的时候,周景初正在房里换衣服,院子里的侍卫房间里也灯火通明,常平略看一眼,径直去了书房。
两刻钟后,周景初带着一行人出了院子,大家分批次出了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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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柳州去庆安会路过几个山坳,虽然冬日里树木枯黄,可是也可以借着灌木丛遮掩身形,周景初带着侍从在林子里等了半个时辰后就看见远处缓缓而来的押送队伍。
李将军一直在等赵震跟上来,谁知他却一直不见踪影,向身后看了几遍,只有一片漆黑的夜色。
在要拐进山坳前,打头的王书翰挥手叫停身后几人,对护卫道:“原地休整一刻钟吧。”
护卫骑马转身去后方传达命令,王书翰跟郑修远几人下马,走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取出水囊喝了几口,他们在刺史府议事时用了几碗面条,倒是不饿,队伍慢慢停下来,后面的士兵们纷纷坐在原地休憩。
王书翰看着队伍,目光在那些马车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眸光一闪,突然对李将军道:“我们对柳州的地形不熟,李将军在此镇守多年,不如待会李将军带着刺史府上的兵丁们在前面带路,让京中来的人押后吧。”
李将军抓着水囊的手不自觉用力,顷刻后沉声道:“好,就依大人说的办。”
赵震还没跟上来,军营那边怕是出事了。
再次出发的时候,护卫让刺史府的押送队伍走到最前边,护卫里的领头之人推辞道:“我等奉刺史大人之命跟着大人送药材去庆安,不好喧宾夺主,自然应当押后才是。”
王书翰的贴身护卫一团和气,笑眯眯道:“我也不知道个中缘由,只是大人这么吩咐,这位兄弟,你就往前去吧,大人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站在不远处的士兵们看过来,前方已经有人在大声呼喊:“哎,后面的赶紧些,要出发了!”
话音刚落,又有一人骑马过来,在几步外停下,喊道:“快些吧,大人在催了,让刺史府的药材走在前边去。”
刺史府里的领头之人跟身边的两人对视一眼,眼光流转间,为首之人道:“好,我们这就过去。”
三人对身后吆喝了几声,领着后面的人往前。队伍路过王书翰几人跟前时,他视线掠过车队和路面,对李将军道:“劳烦将军了。”
李将军颔首上马跟上前去,策马押送在第一辆马车右侧,一手握在身侧的刀柄上,一面控制自己的宝马落后车夫半个车身。
书翰则领着自己人跟在后面,不远不近的缀着。
车队走进山坳,两边的山体好似吞人的巨蟒,张开血盆大口要将一行人吞吃入腹,火把将山下的马路照亮,周景初在山上看下去,一眼就看到打头阵的李将军,还有队伍中间的王书翰以及自己的上司郑修远。
他们侧躺在灌木丛后的小山沟里一动不动,等着队伍走进山坳。
队伍的尾巴才刚被吞进山坳里,前方已经风云突变,坐在车队第一辆马车车辕上的刺史府领头之人忽然一跃而下,从车辕下抽出一把长刀砍向李将军。
好在李将军早就对他有了警惕之心,进山坳后更是多有防范,立马抽出佩刀迎上去;身侧的几个近身侍卫也迎上前跟几个刺史府士兵扭打成一团。
后方马车的车夫都抽刀向王书翰冲过来,他早有准备,身侧几个护卫也抽刀将他护在中间,他冷笑一声:“不自量力。”
在山上的周景初等人听到下方的打斗声,从地上一跃而起往山坡下飞奔,底下的人缠斗间就见山崖上飞下来二十多个黑衣人,直奔领头的刺史府众人而去。
周景初的侍从们去了前方帮李将军,他去队伍中间帮郑修远,挥刀砍退一个士兵,立马有其他人补上来,他眼疾手快将对方胳膊砍了一个口子,趁着对方吃痛时,一个侧身将他踹出几步外,攻退几个人后才有空对上被侍卫护在中间的几人。
周景初沉声喊道:“大人,属下救援来迟。”
这一嗓子将那边围着王书翰的士兵引过来,周景初上前跟他们打斗在一起,郑修远听见这熟悉的嗓音,提起的心放下,对王书翰小声道:“这是我的同僚。”
王书翰对上他的眼神,瞬间领会他的意思,扬声道:“不迟,来得刚刚好,这些人我要活口。”
周景初应道:“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