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清容翻了一个面背朝上,轻轻地将头转向另一侧,确保呼吸顺畅,褪去衣物,看到的是微微渗血的绷带,用剪刀剪开绷带,容仪顿时心里一抽。
会这么严重……
五道纵横交错的鞭伤映入眼帘,还有腰部一道原本结痂的伤口硬生生被扯开了,没有流血,而是流出黄色的脓水。
事实证明,容仪猜想的没错,清容背上的伤口真的只是简单的处理一下,血虽然止住了,但是伤口没处理干净,所以才会化脓发炎引发热症。
真想不通师尊到底是怎么忍的。
思绪回来,拿起浸了白酒的手帕轻轻擦拭着清容的掌心,先把烧退了一切都好说。
无意间瞥见容悦拿着竹镊子的手在微微颤抖,想来看到这一幕也是很心疼的吧。
很不解,两人明明是夫妻为何对待女儿的态度会如此不一样?
竹镊子夹着浸了白酒的棉球,轻轻的擦拭着伤口边缘的皮肉,棉球换了一个又一个,很快旁边的竹筒里都是红色的棉球。
擦拭完伤口,容悦像是如释重负一般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将竹镊子放下拿起一旁白瓷瓶,掀开盖子闻了一下,眉头一皱,发现其味道不对。
“小秋。”
正在擦拭清容脖子的容仪抬起头看着容悦问道:“容夫人有何吩咐?”
容悦怀疑是自己闻错了,将药瓶递给容仪,道:“你闻闻。”
容仪接过药瓶,一闻就闻出是三七的味道,三七外敷止血用这药是没错的……不对,这瓶是熟三七!
熟三七内服补血健体,不是外用药。
容仪晃了晃其余的几个瓶子,发现里面装的都是药丸,药粉仅此一瓶,这些药是清容用过的放在桌子上的那些。
本以为是清容没处理干净伤口导致的热症,现在看来是用错了药导致伤口发炎引发热症。
师尊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二人都没有说话,容仪起身去药柜重新拿了一瓶金疮药,打开闻了闻确定无误,拿给容悦。
容悦接过药,没有闻,而直接撒在了清容的伤口上,她对容仪很是信任。
因为她是清容的徒弟,又或许是因为她是弟弟的女儿……
药上好就到绑绷带了,这一步容仪硬生生把自己搞的面红耳赤的,看不是,不看也不是。
或许是因为太注重于清容了,容夫人没有察觉到容仪这一点反常。
也好在二人配合的好,两三下速战速决。
房门声响起,外面的清羽歌喊道:“容夫人,师姐,药好了。”
容悦手里拿着绷带,道:“药端进来,让清泽和羽歌都回去吧。”
“是。”
容仪开了门,接过清羽歌手中的药,左右不见清泽的身影,心想没看见也好,对清羽歌道:“回去睡觉吧,师尊这边有我和容夫人。”
清羽歌踮起脚打算和容仪说一些悄悄话,容仪俯下身子配合她,清羽歌俯在容仪耳边小声道:“这碗药是二宗主亲自煎的,现在二宗主还待在药房呢。”
容仪有些不敢相信,问道:“他认药吗?”
清羽歌道:“药房有药方,也是他亲自抓的。”
容仪沉默了一下,看着手里的药寻思着要不要倒掉,最后还是忍住了,对清羽歌道:“你和二宗主说一下,容夫人让他先回去。”
“好。”
一手端药,一手关上房门,容仪看着手里那碗冒着热气的药,细闻还能闻见这碗药带着一丝血腥味。
琢磨不透清泽到底是什么心。
回到床前,原本想自己喂给清容的,结果却被容悦接了过去,容仪便坐到床边扶起清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手挽着肩膀,方便容悦喂药。
容仪转过头看着清容,清容本身自带着一股草药味,现在又是一副苍白无力的模样,让人只觉得她是一个药罐子。
柔弱不能自理。
天生长着一副让人疼的模样,偏偏遇到了这么一个父亲。
她心想:“若早生十年,若是个男儿身,遇见师尊一定带着她私奔。”
但细想师尊定不会与她私奔,清容这人重情义,特别是亲情,而且清泽与容悦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偏心自然不会偏到哪去,就算清容舍得清泽也舍不得容悦。
容悦舀起一勺汤药,微微皱着眉头,她也闻出来了血腥,却没说什么,将吹凉的药一勺一勺喂给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