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赶在清氏等仙门百家发现将魔族收拾好,不让我们都要完。”
坐在主位上的容仪一手撑着书案,一手拿着茶盖百无聊赖地撇着面上的浮沫,没有要喝的意思,她抬眼看向陈风澜,漫不经心道:“等时机成熟,你和我说一声,我便派人去助你。”
“好。”
容仪放下杯盖,往后一靠,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陈风澜,问道:“你可有想过当上魔君之后,清氏那边你要如何?”
“我可没说过我要当魔君,我只是要斩下现魔君的狗头而已。”陈风澜似笑非笑道,“若你要当……”
“停。”容仪打断他道 ,“我可没说我要当,要是让她知道了,她怕是要为了大义砍了我。”
陈风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问道:“那你要什么?”
容仪道:“事成之后将容氏与魔族有所来往的证据全部清理干净,我手下的容氏不需要依附魔族,我从来没有且绝对不会与魔族同流合污。”
“哈哈哈哈。”
陈风澜觉得很好笑,容仪当初就是靠着魔族才只用了这么短时间就将容风轻踹下高台自己站了上去,怎么这会儿就想着撇得干干净净呢。
当年容氏气数已尽,若不依附魔族,怎么可能会留到今天,虽是正派可骨子里早就烂透了。
仔细想来只能是为了那个人了,清氏的清风高节是刻在骨子里的,怎么可能会容忍枕边人有这样的污点,唯有杀之而后快。
陈风澜收了笑,正色道:“好。”
这时林曳走了进来,走到容仪身旁附在她耳边说道:“宗主,乌娅来了,说是夫人要见您。”
容仪一顿,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小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林曳回答道:“刚过午时。”
容仪小声嘀咕道:“这么久了。”
台下的陈风澜自觉道:“今日叨扰,在下告退。”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前脚刚送走陈风澜,后脚容仪就出了无微殿的门,迫不及待地跟着乌娅来到泉苑。
泉苑门口站了两名家仆,是代替栗子的那两个人,其中一个较矮的家仆朝着容仪行礼,恭敬道:“宗主,夫人说了您进去就好,让乌娅姑姑和我们一起守在外面。”
容仪看了一眼乌娅,示意她在门口站着,自己迈脚走了进去,路过石桌时感觉到池中有什么动静,一回头就见水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
清容破水而出,怀中横抱着昏迷过去的鲛人,一步一步地往岸上走去。
“夫人?!”
清容瞥了容仪一眼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此刻鲛人的脸变成了离秋的模样,脖颈处还刺着一根银针,很明显是清容将它弄晕的。
秋天天凉,眼下还落了水,清容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容仪一颗心快提到了嗓子眼,伸手欲接过鲛人,可是被躲开了。
清容道:“我自己来。”
容仪拗不过清容,只能作罢,跟着她进了西厢房。
西厢房内中央摆了两张贵妃椅,两张贵妃椅中间摆着一张小桌子,小桌子上是清容的药箱以及一盏灯和一个香炉。
这阵仗,容仪知道了清容要做什么了。
清容将鲛人放在左边的贵妃椅上,又从药箱中取出一粒药丸,扒开鲛人的嘴塞了进去。
容仪扯着清容的手臂将她拉到主室,从衣柜中拿出一套衣服放在一旁,伸手去解清容的衣领。
她着急地吼道:“你要弄它上来大可叫别人来,怎么还自己下去了,身体本来就不好了,再着凉了怎么办,你还想再喝药吗?”
清容握住容仪的手,淡淡道:“我自己来。”
容仪松了手,看着清容抱起衣服走到屏风后面,自己来回走了几步,烦躁地挠了挠后脑勺,她知道不能这样和师尊说话,不然一会儿是要吵起来,努力地控制住情绪,迫使自己冷静一下。
很快,清容就换好了衣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容仪走过去主动的挽起她湿漉漉的长发用灵力烘干。
“我一时激动了些,不是故意想吼你,我是真的心疼……”
“我知道。”
清容伸手取下容仪脸上的面具,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抚上那道骇人的疤痕,凹凸不平的触感,仿佛在替容仪述说着那日的痛苦。
容仪本能地想躲开,但不知道为什么停在了原地,由着清容触碰自己最不想让人看到的地方。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很丑是吗?”
“是。”清容毫不避讳的回答。
容仪倒是没料到清容会怎么直白,心里还是不由得地难过了一下,嘴上像是不在意道:“丑也没办法,再丑也是你夫君。”
清容含泪笑道:“不过很快就不丑了,容仪你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