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人呢?这是打发走了?”程轩昂从一辆黑色巴博斯大G上下来。
“白肆给人家讹跑了。”许愿快步走来,上了车。
“白肆也在?”程轩昂的胳膊架在驾驶座的门上。
“嗯,她和初鹭出来你没看见吗?”许愿从手扣箱里扒拉出一颗薄荷糖塞进嘴里。
“没有啊。”
程轩昂看湛烛清走近来,打开后座的门。
“白肆也在?”
“嗯。”湛烛清面不改色。
几人话落,才看见白肆和初鹭出来。
程轩昂本来都上车,见到白肆和初鹭出来,又从车上下来。
“嘿!白肆!初鹭!”程轩昂离得有点远,大喊着和白肆初鹭打招呼。
白肆和初鹭走向程轩昂。
白肆抬眼看程轩昂:“原来你也在,放着少爷不当,来当司机啊。”
程轩昂笑笑:“是啊,当司机,但我也是一个有事业心的司机,我刚办完事儿来接他们的。”
白肆点点头,不可置否。
“你们怎么来沪境了?也来凑合着酒吧的热闹?”初鹭靠在大G的车头上。
湛烛清在后面摇下车窗:“谈生意。”
说谈生意三个字,程轩昂才想起来,看向白肆。
“你给我们甲方讹跑了?”
白肆抬起眼皮看程轩昂:“他让了的。”
这个“他”,听到白肆说的,靠在车窗上笑了。
程轩昂看向湛烛清。
“真的?”
湛烛清笑着点点头:“嗯哼。”
“靠…”程轩昂手叉腰,标准的三七站位。
初鹭看着程轩昂的反应实在是忍不住笑。
“也得谢谢你们湛狗,要不是他,我的账本上也不能多这么多个零。”
程轩昂实在忍不住了:“你还出手了?”
湛烛清看着白肆,嘴角还带着笑:“嗯哼。”
“行吧姑奶奶,你瞎猫碰死耗子碰上了,帮了个忙,我们走了,拜拜。”程轩昂不禁咂舌,转身上了车。
白肆嗯了一声,初鹭笑着,贱贱的说了再见。
车启动,向远方驶去。
许愿打开车窗,连头都没有露出来,但是白肆和初鹭听到了许愿说拜拜的声音,一只矫健有力的胳膊伸出来晃了晃。
而后窗的湛烛清,只伸出一只手,懒洋洋的晃着。
“湛烛清喝多了?”初鹭看着湛烛清的手。“我感觉他内手都软了。”
“不知道啊,咱也走吧。”白肆转身回了车上。
初鹭把钥匙套在手指上转了个圈:“嗯。”
昼夜颠倒,日月交替,露霜月光。
今天一整天,白肆没什么事。
下午白肆在沙发上狠狠睡了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四点。
沙发很大,说是沙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床呢,甚至比主卧的床都要大上不少,柔软酥松,白肆躺进去的一瞬间,就陷了进去。
甚至还可以拼接,变成睡十几个人的大通铺倒是没什么问题。
白肆感觉,这房子,哪里都好,就是有点太大了,中央空调都涉及不到的地方,外面是酷暑,屋子里面还像冰堡一样冷。
白肆穿着比较有破碎设计的短款白色毛衣,就像是古法植物纤维做的宣纸一样,里面是白色的内搭。
下半身是深色的低腰深蓝牛仔短裤,身为一个中国人,就算现在外面正热着,白肆也有一条毛毯,端端正正的盖在肚脐眼上。
白肆从沙发上做起来,顺手拿起手边的书,是东野圭吾的《罪恶》。
白肆就看着书,腿搭在沙发的靠背上,沙发很大,所以就算白肆整个人直直的插在沙发上,也只有几根散下来的头发丝耷拉着。
渐渐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幕降临,巨大的窗户玻璃外,路边的路灯,和汹涌飞驰的车,和摩天大楼的灯光,尽数霓虹,向白肆飞扑而来。
白肆一直就没有开灯,所以醒之后,白天的光足以让白肆看书,晚上,就借助这城市的霓虹,再暗,也只有一盏昏黄的暖光灯。
忽然,门外一阵试密码的声音,白肆一瞬间就放下书,警惕的从沙发上坐起来。
沙发到大门有很长一段距离,白肆连鞋也没穿,光着脚跑到大门前,先是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声音,但是这门是防盗门,太厚了,什么也听不到。
随后白肆瞟了一眼门口的显示器,忽然看到三个男的身影。
是许愿和程轩昂架着满脸绯红的湛烛清。
许愿手臂上还挂着湛烛清的西装外套,正在皱眉试着密码,程轩昂费劲的想把湛烛清整个人往他自己身上扛。
白肆见到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飞快的打开门。
白肆打开门,许愿试密码的手还停在半空中,程轩昂脸都木了。
许愿看见白肆开门,感觉大脑都宕机了:“woc…”
程轩昂看着白肆,又看着身上的湛烛清,咽了一口吐沫。
我测尼玛。
许愿先反应过来:“你怎么在这?”
白肆被他问懵了:“我住这啊。”
“这不是湛…”
程轩昂好像想起了什么,眼看就要暴露,程轩昂手疾眼快,用胳膊肘捅了许愿一下:“别墨迹了,管他谁住,先给他拖进去。”
许愿也反应过来,应着程轩昂:“哦哦…”
许愿和程轩昂一边一个,把湛烛清架到沙发上,让湛烛清躺下来。
白肆递给程轩昂一板醒酒药,到了三杯水:“你们干什么了,给他灌成这样?”
许愿连忙摆手:“不是我们,我们没带他去不该去的地方,就是去应酬了一下,喝的有点多。”
白肆小了一声:“去不该去的跟我也没关系啊,再说,他就这酒量?”
许愿看着湛烛清头疼:“也没,但是…昂对。”
白肆:“……”
程轩昂吞了醒酒药,顺便给湛烛清也灌下去一颗。
“他本来想喝一口往毛巾里吐的,但是喝的带色的。”
白肆坐在另一处沙发上咂舌:“倒霉。”
“我给他洗洗,一会给他扔卧室里,你这…别在他面前晃悠啊,我怕他卸了你两条腿。”程轩昂扛起来湛烛清,往卫生间走。
不一会儿,卫生间就传来流水声。
“我这怎么了?”白肆满脸不解,看向许愿。
许愿呼噜了两下头上的毛:“啧…他再怎么君子,他也是个男的,更何况他还不是君子。”
“那他是个男的你俩还往我这放?”白肆更不理解了。
“没地儿了,只能想到这了。”许愿两腿劈开,也不做沙发上,就盘腿坐在毛毯上。
“这怎么了?”白肆抬眼问。
“这是湛烛清地盘。”许愿像看傻子似的看白肆。
“啊?但是我租了。”白肆说的对啊,她租了。
“诶呀,你就当个好人,你不能看他流浪街头吧,他这张脸,不得被人劫走啊。”许愿扭了扭扣在手腕上的手表,有点不舒服。
“那行吧,我勉勉强强,那你俩呢,你俩不会也住这吧?”白肆才想起来,除了湛烛清,还有两活人呢。
一个男的借宿还好说,三个男的,她这又不是酒店。
“我俩不睡这,我俩有地儿睡,这么暗,还不开灯。”
“窗外够亮了,你俩有地方睡就不能让他一起挤挤?”
“他认床,这一晚上,光他折腾我俩不用睡了。”
程轩昂把湛烛清从浴室里拖出来,他没想到湛烛清在沪境有这么多住所,他会把这个房子给出去,但是也在意料之中。
程轩昂把湛烛清扛到主卧,放到床上,程轩昂拉开衣柜,发现湛烛清的东西还没拿走。
真是,这是白肆没打开这衣柜,这要是打开了,那就是惊悚片。
程轩昂闷头翻出了一件黑T恤,和一条很宽松的西装裤,勉勉强强当睡衣,反正他还能买。
主卧是湛烛清一直住的地方,棚顶很高,面积一如既往的很大,巨大的窗户就像是房间里的灯,外面城市的霓虹闪烁,根本就不必要再添一盏灯。
而这城市的灯,和人,就不孤单了。
程轩昂把湛烛清的衣服换好,稀里糊涂的把被子散开压到湛烛清身上,就下了楼。
“我把他收拾好了,他要是半夜起来晕乎乎的要干什么,你就给我,许愿打电话,我俩都行。”程轩昂慢悠悠的从楼上下来,身心俱疲。
白肆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正朝她走来的程轩昂。
“我直接打给警察叔叔。”
“……”
“……”
许愿坐在毛毯上哑口无言,沉默了一会儿,递给程轩昂一只手,被程轩昂拽起来,随后拍拍程轩昂肩膀:“你别吓唬她,没啥事,咱俩走吧。”
程轩昂看白肆和许愿的反应,还以为开玩笑呢,边说边被许愿拖着往大门口走:“他喝酒之后可消停了,不会做出什么过分举动,就算有,你就说你是白肆,他也就蔫了。”
许愿闷头推着程轩昂,边推边说。
“诶呀快走吧,再说了,他要真对她干点什么,他自己就先自杀了。”
“直接名号变谥号了。”
“还轮得着警察叔叔将他绳之以法吗?”
“你操个什么劲的心。”
“不是…真的…他但凡…”
“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