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俩快点走吧,而且,酒后那个什么是不科学的。”
越说越远,白肆也没跟着听,越说,白肆就听不到了,到最后,门一关,两人窸窸窣窣的声音也没了。
两人走后,白肆向后往沙发上一摊,看向窗外,房间里很暗,城市的霓虹就这么映到白肆脸上。
白肆用眼睛描绘窗外的大厦,有隐隐的人群声,白肆忽然往楼上看去,空荡荡的房子里,就这么多了一个人。
她拿起书,向楼上走去,到了自己房间门口,才发现,隔壁就是湛烛清,隔壁的门开了一条缝。
白肆刚要关上门,就听见湛烛清一声闷哼,踹掉了被子。
她眉毛一皱,握上门把手,推开了湛烛清房间的大门。
白肆脑子里忽然晃过程轩昂和许愿说的话。
“别往他面前晃悠,我怕他卸了你两条腿。”
“他要是真对她干什么,他自己就先自杀了。”
莫名其妙。
白肆刚进房门,才知道湛烛清为什么这样。
这也太热了。
白肆把书随手放在湛烛清床边,摸索着找到中央空调的按钮,打开之后,捡起被子。
她踮起脚尖,轻手轻脚的走向湛烛清,睡的还算老实,平时看着不近人情,冷冷淡淡,像个性冷淡,现在一看,多了点柔软。
白肆皱了一下眉,算了,没有,还是有棱有角的。
但他这…我你奶啊。
明天就让他走。
白肆虽然是个成年人,但她很少见到这样的,原来男的睡觉的时候都会…
她有点手足无措,稀里糊涂的盖住湛烛清下半身。
白肆快步走,但是床和门离得很远,白肆瞄了两眼房间。
这一看才知道,主卧和客房的区别,主卧装修比较繁琐,像中世纪的风格。
她转身,走向湛烛清的衣柜,他身上穿的衣服合身,应该是他自己的。
衣柜里摆满了领带,和手表,还有红底的皮鞋,常服和西装分开。
应该是他的东西,都不拿走,就把这房子租给她了?
说起来,这房子还是初鹭给找的,那初鹭知道这里是湛烛清地盘吗?
算了,钱她也给了,这个地方她租了,湛烛清再怎么说,她也不可能把这个地方还给他。
毕竟,初鹭平时不靠谱,办她的事还是挺靠谱的,她虽然说不上信湛烛清,但她信初鹭。
白肆离开房间,转头走向了自己的卧室,白肆边走,边脱身上的衣物,坐进浴缸里。
窗外城市楼房的灯还亮着,路灯照亮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但是,也有照不到地方吧。
清晨,白肆起得早,到了楼下就发现湛烛清一身西装在导台那里坐着。
白肆一看到湛烛清就能想起来昨晚,还是有点手足无措,但是,他应该不知道,那她就装。
白肆下了楼。
“来吃饭。”
“我早上不怎么吃的。”
“来吧,肚子里有点东西就行。”
白肆看向桌子上的两份早餐,她明明记得冰箱里啥也没有。
“你做的?”白肆看着盘子里的东西。
培根,煎蛋,贝果,柠檬,芦笋,莓果。
可谓是很健康了。
“嗯。”湛烛清淡淡的回答。
白肆随随便便套了一件灰色卫衣外套,里面穿着黑色法式蕾丝内衣,一点点边露出来。
灰蓝色热裤,白肆脚踝不好,总会隐隐作痛,白肆就随便套了个腿套,堆在脚踝上。
“你昨天要把我送去孝敬警察叔叔?”湛烛清叉子戳在一颗蓝莓上。
白肆正扒拉着莓果:“……没有。”
湛烛清浅笑。
有点尴尬。
“我这得在沪境待几天,我知道这个房子你租了,但是我在沪境没有别的住宅了,你可以先让我住几个月吗,我知道不方便,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住在外面的。”湛烛清放下叉子。
白肆拿着叉子的手停在半空中。
“你这经济实力随便找个总统套房住都没什么问题吧?”
湛烛清仿佛早已知道白肆是这个回答,他也不可置否:“是,但是我认床,我还容易过敏。”
白肆刚要出声,话语权便被湛烛清抢了去。
“你要是同意的话,房租减半,水电全免。”
“你当你这是爱情公寓?”她愣了一下,往嘴里放着蓝莓。
“那也得是情侣,你有?”湛烛清笑着抬眼,盯着她把蓝莓送进嘴里。
“……”
“没有。”
“那行。”他点了下头,干脆利落的嚼了一块牛排。
“我不喜欢占人便宜。”她闷头吃着,也不说话。
“不算你占便宜,你租的房子多了一个人住。”湛烛清嘴快。
“但是…”
“我车库里有几十辆车,都是能拿得出手的,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随便开。”
“……”
装,你再装。
“进局子了,我也能给你捞出来。”
“……用不着你。”
“这个房子的安保是我设置的,但是如果我住进来这里会更安全更隐私。”
“更隐私”这三个字算是戳在了白肆的心上。
“你感觉这些就能收买我?”
“是不能,但是你能找到别的地方,你心仪的吗?饭我做,家务我来,你就负责住,我负责收拾。”
“行,成交。”
“你的房间只要你不允许,我也不会进,只要你一句话就可以。”
“为什么这样啊?”
“因为我对总统套房过敏。”
说完这句话湛烛清抬起头:“再说了,为朋友两肋插刀是人生价值的高标准,怎么?初鹭他们不会这样吗。”
听到这话白肆眼睛都亮了:“好兄弟!”
湛烛清顺着她的话:“好兄弟。”
话说完,窗外忽然多了昏黄但不阴暗的光圈,是日出。
白肆放下餐具,转向后面。
在湛烛清的视角,日思夜想的人和日出正就在同一个画面里,而他无所顾忌的闯进了白肆的生活,打乱了白肆的计划。
他能坚定的认为白肆能收留他,就是因为白肆心软,但他也知道不是对他,对他只是勉勉强强。
哦,还有,白肆素颜,也好看欸。
但是在白肆看来,面容较好的男管家,挺好,实用。
饭后,在阳台边上,白肆利利索索薅出来几张画布,摆上画架,颜料,画笔,水桶。
湛烛清在后面看着白肆的背影,靠在门口鞋架上半天都没走。
白肆当然能感受到湛烛清的目光,被他看毛了:“你还不走?”
湛烛清被她叫的一愣:“啊…走,我今晚会晚点回来,你需要我帮你带什么吗?”
白肆安安静静看了他一会,这是不说一个不走了?
白肆想了想:“帮我带几听可乐,可口的,无糖,罐装。”
“好。”
“我要去公司,有个合同要签,有事打给古钟谣。”
“嗯。”白肆拿笔起了草。
谁想知道他去哪儿,去干什么。
莫名其妙。
好吧,白肆自己也很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房东,莫名其妙的答应房东让他住下来,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室友。
真是疯了。
但也不是没有迹象可循。
小小初鹭。
白肆放下画笔,打电话给初鹭。
“来一趟,换个灯泡。”
“啊?”
“嗯。”
初鹭放下手机,交代几句话给严说,严说知道初鹭要去找白肆,还特意交给初鹭一块红酒巧克力树莓蛋糕,和一块柠檬鸡尾酒蛋糕,给白肆。
初鹭开着车,怎么想怎么不对劲,看了看副驾驶的两块蛋糕。
就个灯泡而已,她自己又不是不会修。
指定有事。
肯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