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的讲小时候的故事外加一个脑瓜崩。
明镜台老是输,总是玩的一半才回过神来,他捂着头,缓了下才慢慢说:“春猎时,陛下打下了一只绶带鸟,绶带鸟生下了小绶带鸟,然后只活了一只小绶带鸟,其余的兄弟姐妹和母亲都死了。”
他看着度明忧,想了想继续说:“绶带鸟一出生就在金笼里,它没觉得有什么,有人喂养没什么不好。后来,一个人常常在它的笼底下面讲故事,久而久之,绶带鸟也想要出去飞一飞。”
它住在笼子里,看着庞大的皇宫也是笼子,大笼子里的人和小笼子里的鸟都一样。
“直到有一天,跪在下面的人打开了笼子,那是第一次有人在白天掀开布,天光照进来,它才知道原来它的翅膀是为了飞的。”
“后来呢?”度明忧问。
“这是下个赌注。”明镜台学着她捧脸笑,“下局让让我吧,郡主。”
门外传来拍打声,侍女慌慌张张道:“郡主不好了!太后娘娘被梦魇着了!”
“郡主去吧。”明镜台下床为她更衣,系好披风,为她打开门,笑着说,“我等你。”
观乐站在门边,抱着剑望着月亮。
“这里的月亮一直都这么亮。”明镜台靠在门框上,夜风吹起他的衣摆,他笑了笑,转身回房。
“值得那么多人日复一日地远望。”
他回到床上,将郡主披过的杯子披上又披上了自己的那床,有些重有些热,压的人喘不过气,他看着床边的龙凤烛垂着烛泪。
终朝如醉还如病,苦倚熏笼坐到明。
“阿南。”度明忧坐在床边,床帐那头有人伸出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
“我刚刚又梦见他了……”封步南喃喃道,“我问他为什么不要我?他却不说话,只是很难过地望着我……他有什么好难过的?”
封步南只有在度明忧气息下才睡得着,在宫中的时候,晚上也不敢放松,生怕睡深了会说什么话出来。
后来做了太后,又要应付皇帝。
皇帝不愿意放她出宫,夜夜宿在她的宫中,一床被子界限分明。
“阿南,你为什么一定要见度明忧?”
出宫的时候,皇帝在她的车马前久久不肯离去,最后撂下一句,“七日后,朕只等七日。”
度明忧拉着她起身,匆匆披好衣裳,就带着她绕过一群人,进了密道。
“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去了,就不会难过了。”
台下,火星点点,渐渐融在一块,方方正正,像是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
把风给烧热了,天给烧红了。
封家早早的破败了,草长得比墙高,偶尔还有几只鸟叫,窜出几只老鼠和狐狸。
“听这里人说,封家当年可是辉煌的很。”海红说,“砖石要玉做的,树要金子做的,皇帝一张嘴,金玉都救不了她们。”
“她们当时可能也没有想到。”
站错了队,就把整个家族赔了进去。
打开门,入眼是高耸的屋檐,还是能看出当时的模样。
“往这边走。”途岫跳下知融的肩膀,在前面带路。
妖族灵敏,有些妖怪喜欢换皮,看脸肯定是看不出谁是谁年龄多少,大家主要是认气息。
“我在戏台的时候闻见的就是这个气息。”途岫弯弯绕绕地带她们找到了一个更破落的院子。
院子藏得很深,要是没有途岫,她们把整个封家翻一遍都不一定翻出来。
途岫跳回知融的肩膀,“现在这里的气息很淡了,大概已经快十年了吧。”
知融刚刚碰到门,久经风雨的木门一下子就倒了,给途岫吓的差点从知融肩膀上掉下来。
好嘛,年龄确实挺久。
这个院子不大,只有三间房,还有一个小院子,小院子里有一个石桌子,然后就是草,墙垣开裂,像是气息将灭的老人。
走进去,海红还特地拜了拜。
“你做什么?”知融问。
“我拜拜,和他说我是无意,不要怪罪。”海红说完才去开门。
途岫有点无语,“你不是鬼吗?”
“是哦。”和知融她们待久都忘了自己是鬼,海红恍然大悟,大摇大摆地进去。
知融也觉得好笑,拉了拉知合的袖子,“师兄,好好笑……”
知合其实也笑了,但是隔着幂篱看不见,他敲了敲她的头,仗着人看不见,“不许笑了。”
“师兄,你也笑了。”
女孩子小声凑到他耳边说,“但是我不告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