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弦惊讶地问
那素衣女子了然一笑,回答:
“哈哈哈哈,那渔娘是我们这儿的名人了,她做的灯啊,最是精巧,平常人可没有她这一番手艺,只是近些年来身体不大好了,所以少有出来卖灯,郎君能买上她的灯倒也是有缘分。”
听她解释完,白长弦将手上的锦鲤灯提起来仔细看了看,似乎没找到什么不同的两点
那素衣女子见他这番,猜到他怕是没觉着有什么,于是又说道:
“我看您这衣着便知郎君您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自小是那锦玉堆起来长大的,怕是看不出这东西有多精巧,您只需当是个缘分便是了。”
白长弦被这么一说,没由来地有些尴尬,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笑着点头算是回应她了
那女子倒没觉着有什么,反倒对几人招呼道:
“忘了说了,我是这客栈的少东家,几位客官刚回来,不知可有淋着?雨湿天寒,不若在火边暖暖身子再上去吧?”
见此郁羗儒与白长弦对视一眼,然后拱手道:
“原是少东家,那便多有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倒是客官莫要嫌弃我这地方简陋的好。”
那少东家领着几人到后边火盆处坐下
“我看几位是外地人吧,是特意到此处游玩的吗?”
白长弦从未出过什么远门,小竹和苍耳是下人,主子不开口自然不会多说
出门在外自然不可尽数告知,是以少东家给了个由头,郁羗儒便顺着她的话接道:
“不错,我与表弟一早便听闻临城的磷火祭很是热闹,此次刚好家中长辈在源州行商,是以我姐弟二人便一起来凑凑热闹。”
“原是这样,娘子家中原是行商的,怪不得衣着如此不凡,不过你二人既是特意来临城玩儿的,那可算是来对了,这临城虽不算富贵,但这有意思的东西可多了,比如飞云茶楼,我告诉你们,这可和一般的茶楼不一样……”
一提起这临城里的玩儿的,那少东家便像开了话茬子一般,滔滔不绝地向几人介绍着,哪儿的点心好吃,哪儿的茶好喝,哪儿的东西有意思
四个人就这么坐在火盆前听着,也不打断她,时不时地问上一句,她又能说上许久
烛火下,五个人的身影被拉长,倒影在墙壁上,随略过的微风吹动的烛光晃动着
这一夜,白长弦第一次知道,夜晚除却看话本和睡觉,还能有这么些有意思的事儿做
次日
架不住昨晚少东家给她们说了太多临城里有意思的东西,白长弦想多呆两天的意愿强烈得都快溢出来了
最终郁羗儒只能同意他再多留一日,一日后必须要启程回京城了
是以今日用过早膳后便按着昨夜少东家的介绍在临城游玩着,走过点心铺子,又路过了竹编小摊
……
终于是将近处的都玩儿过了,白长弦这才兴尽而归
晚间,熄了烛灯后,白长弦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还在想着白日里在临城游玩的光景
想到明日便要走了,心中又有些不舍,在床上翻了两个身,于是干脆起身披上衣裳悄悄开了门
小竹在矮塌上睡着,若是他醒着,定是不让他出去的,是以白长弦小心翼翼地,生怕吵醒了他
站到客栈楼上的露天回廊处,夜色间白长弦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走近了两步,这才看清是郁羗儒
“羗儒姐姐!”
白长弦压低声音惊讶地叫了声
郁羗儒方才便察觉到有人出来了,只是没想到竟然是白长弦,拿着酒壶的手顿了顿,低头看向他
“了了?这么晚了,你怎地还未睡下?”
白长弦学着她的样子,将手搭在木栏上,望着底下的点点灯火道:
“羗儒姐姐不也没睡下吗,怎地只光说我。”
不察被他噎住,郁羗儒只能悄悄将手上的酒藏到身后
谁知白长弦这时候倒鼻子灵得不行,嗅了嗅便看向她问道:
“羗儒姐姐,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像是……”
“哪有什么味道,快些回去歇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郁羗儒试图就这么敷衍过去,谁料白长弦眼神一转,在她身上停住
“羗儒姐姐,你是不是喝酒了?大晚上不睡觉,在此处偷偷喝酒,莫不是有什么心事?”
见被他发现,郁羗儒便干脆不藏了
“哪有什么心事,不过是解解闷罢了。”
白长弦却不相信她这话,摇头晃脑地念书般摆着手指道:
“真的吗?可是话本子里的人若是有心事便总要悄悄喝酒,说什么,什么……酒可解千愁!”
说着,还自己点着头肯定了一番
“对!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