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天马行空的想法逗笑了,郁羗儒曲起手指在他鼻子上轻轻刮过
“你啊,到底看了多少话本子,怎么尽是学得这些不着边际的话。”
白长弦被她突然的动作闹得有些害羞,但好在之前郁羗儒还抱着他去取灯,此刻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倒也不会像之前那番闹个大红脸了
反倒是仰起头看向她问道:
“那羗儒姐姐是吗?”
郁羗儒看着他天真的眼睛,垂下眼眸转头望向外面
“其实也说不上有什么心事,只是刚睡下便做了个短短的梦,忽然醒了觉着心中有些烦闷,这才想出来吹吹风喝喝酒。”
“是噩梦吗?”
白长弦问
是噩梦吗?郁羗儒想了想然后摇头
“不是噩梦,却也并不轻松,总之,是有些扰人的梦吧。”
不是噩梦,却又不轻松,白长弦觉得有些绕,垂着脑袋想了许久
郁羗儒见他沉思着,仿佛真要替她想出什么来解愁的样子,扬起笑意,刚想说不必他如此费心,却见他忽然抬起头认真道:
“我知道了!”
他既有兴致猜,郁羗儒挑挑眉,也并不打断他
“哦?你知道什么了?”
“我猜羗儒姐姐定是梦到郁将军和郁主夫了!”
没想到他竟真的能猜中,郁羗儒心下有些惊讶,忍不住问他:
“你如何得知?”
白长弦见自己猜对了,一脸骄傲道:
“我可聪明了,以前夫子还夸我一点就通呢,自然能猜到!”
见他这副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的模样,郁羗儒失笑
“好好好,你最聪明了。”
郁羗儒拿着酒壶站在廊上,看着天边遥遥的月亮,眼里是白长弦看不懂的情绪
人人都道郁羗儒年少有为,少年将军,是战场上威武无双的摄政王,只是却忘了,她也不过是堪堪十九岁的女郎
也会在某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夜晚,想起早逝的双亲
以往那些还在西北抵御强敌的日子,她怕更是连静下心来思念双亲的时间也是没有的
白长弦忽然不敢想,郁家家主和主夫刚去世时,她一个十来岁的少女,是如何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迅速振作起来的
心脏忽地泛起一丝异样,眼眶不自觉地泛起酸涩,咽喉处觉着闷闷的,白长弦有些适应不了这样陌生的情绪
会为她那些不再被人记起的过往感到心疼,也许这便是喜欢一个人吧……
这么多天了,白长弦终于对自己心悦郁羗儒这件事有了实感
他觉得自己现在很想抱抱她,可是好像不能,男女有别,她们之间还隔着太多世俗规矩
什么时候她们之间才能没有这些世俗的障碍,什么时候他才能正大光明地抱抱她呢?要怎么样呢……
白长弦看着月色下郁羗儒修长的身影,这样想着
‘嫁给她,只要嫁给她,同她成亲了便再没有什么能将她们隔阂开来。’
心里没由来地有这么一个声音响起
“羗儒姐姐!”
白长弦抑制不住叫了她一声
被白长弦激动的语气唤住,郁羗儒疑惑地转头看他
“嗯?了了,怎么了?”
迎上郁羗儒疑惑的目光,白长弦方才不知怎么壮起的胆子又歇了下去,讪讪地抿了抿唇,摇头道:
“没,没什么,那个……我的意思是,我想尝尝那酒,可以吗?”
白长弦本来只是想掩饰一下自己的慌乱,随口一说的,谁料话一出口,闻着空气中飘来的淡淡酒香,他忽然觉得尝尝也不错
“喝酒?”
郁羗儒将手上的酒壶收了回去
“不可。”
她方才想藏起来就是怕白长弦这个见什么都新奇的性子会想要尝尝这酒,谁料他还是说了这话
“为何不可!我就尝一点点嘛~”
白长弦拉着郁羗儒的袖子一个劲地晃啊晃的,郁羗儒简直被他磨得没有了脾气
怪不得先前白帝说他三皇姐吃不住他,这般撒娇,着实是想依着他的
不过郁羗儒到底还是坚守住了,倚着回廊的木栏,眉眼带笑,心念一动便随口问他:
“我倒是觉得给你尝尝也无妨的,只是我就这一个酒壶,又没有杯碗,莫不是要你就着我喝过的这壶口尝吗?”
白长弦的视线随着她的话落到她手上拿着的那个酒壶,壶口湿润,伴着月光照地发亮,分不清是酒还是……
就着壶口喝的话
光是怎么想着,白长弦便受不住红了面颊,心里打鼓
郁羗儒本意没想着要调戏他,只是这话一说出来却变了味道,显得她像个登徒女
但是天地可鉴,自己从没起过要调戏小郎君的意思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