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羗儒连忙站直了身子想要解释,白长弦去却忽然垫着脚仰起头,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明明红晕都染到脖根上了,却还是大着胆子问她:
“若是我就想喝呢?”
微风吹过,带起男子耳畔的发丝略过她的眉梢,余留下一整酥麻,郁羗儒整个人都愣住住了,脑子里有些转不过弯来,只能呆愣地与白长弦对视
白长弦等了许久也等不来郁羗儒的下一句话,平日里遵规守距的郎君好不容易大胆一回,结果两次都是对上同一个人,同一个榆木脑袋
耐不住长久的沉默,白长弦先一步被攻破了防线,败下阵来,慌乱地移开视线
“我……”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
“我不喝酒了,羗儒姐姐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白长弦耐不住羞,留下这句话便小跑着回去了
“吱呀——”
木门关上,独留下郁羗儒一个人站在月色里凌乱
眼前却还是小郎君方才红着脸大胆看她的样子
他,莫不是……
脑中有个有些大胆的猜测,却被郁羗儒压下了
白帝让她拿白长弦当作弟弟看待,若是看着看着看成了那般关系她这不是监守自盗是什么
他说不准也只是小孩子心性,闹着玩儿罢了,倒是她,怎地没规矩地说了那般话,调戏小郎君可不是淑女所为
将最后一口酒闷头饮尽,郁羗儒踏着月光回去了
白长弦一回去便将自己缩进了被子里,趴在床上弓着身子,两只手捧着脸都要埋到双膝里去了
“真是的,榆木脑袋。”
嘴上埋怨着,唇角却又忍不住勾起笑意
脑子里恍惚间闪过那亮晶晶的壶口,又闹得自己捂起了脸
“哎呀,羞死了!”
……
小郎君一个人在被子里缩着胡思乱想了一整夜,次日一早郁羗儒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待他看起来还是和往常一般,白长弦却是感受到了一丝疏离
坐在马车上,白长弦托着腮,透过时不时掀起的马车帘子看着外面骑着马的郁羗儒,心中很是郁闷
看出白长弦心绪不佳,小竹担心地问:
“殿下,您怎么了?可是又不舒服了?”
白长弦正愁着呢,小竹这句话可点醒了他,看向小竹的眼睛一亮,瞬间来了主意
“对唉!”
“嗯?”
见小竹一脸疑惑,白长弦连忙收敛了一下,托腮的手上移扶着额苦着脸道:
“哎呀,本宫的头好晕啊。”
一边喊着,一边悄悄用余光看向窗外的郁羗儒,见她没有反应,于是又加大了声音
“本宫觉着这胸口也闷得慌,不知是不是又晕马车了?”
郁羗儒显然是听见白长弦的声音了,刚想调转马头回去看看,却又顿住了
“苍耳,帝卿殿下不舒服,让跟着的大夫去看看。”
“是。”
启程的时候为了防止后面白长弦再有什么不舒服,于是郁羗儒干脆去医馆带了个男大夫随行,到了皇宫再送回去就是
接了令,苍耳便让大夫进了马车给白长弦检查
白长弦一见来人,眼眸瞬间垂了下来
差点忘了,来的时候带了大夫,现在装病也不管用了
还好白长弦本身身体就弱,要是有哪里忽然不舒服也不见得是装的,大夫开了点滋补的药让小竹煎了便下去了
“小竹,本宫觉着好多了,不喝那药了吧?”
小竹觉得这是白长弦不想喝药的托词,于是全然不信,只顾着埋头备药
什么叫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白长弦算是领会到了
因着白长弦的身子,一行人走走停停的过了好些时日,终于是回到了京城
郁羗儒不在的这些时日里堆积了好些公务未处理,所以一将白长弦送回皇宫,郁羗儒便忙着回去处理公务去了
白长弦站在宫门口看着策马而去的郁羗儒搅着手帕
他向来是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便是要去争取一番的性子,现在既然自己已经明了了心意
虽不知郁羗儒对他可否有别的心意,但他和郁羗儒一个女未婚,一个男未嫁,他自是要试试的
只是此番一别也不知道下次再见面又是何时了
回宫后的日子又是如往常一般那样千篇一律,不过好在宫里多了那两只狐狸崽子,白日里也不算过得太过无聊
白长弦给它们俩取了个名字,一个叫耳耳,一个叫总总,合起来便是聪聪,他对自己的取名天赋非常满意
从前不觉得,只是这次回来以后他就时常会想起郁羗儒
以往他母皇总会对他说,思念最是磨人了,那时他不觉得也不理解,现下有了心怡之人,这才真切体会到了这磨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