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全被大师姐的叫声惊醒了,急急穿好衣服,奔到后山,在风陵的屋前跪下。
方燕云和孤鸿子从里头出来,脸色惨白,悲痛道:“太师父已经驾鹤西去了。”
晓芙骤闻太师父去世,心里像戳了一把刀,“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一时间无人不涕泪纵横,整个峨嵋山哭声震天。
苦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吓傻了,像受到电击一样,半痴半呆,心想:怎么会这样?太师父刚才明明还跟我说着话……
方燕云眼光一扫,见苦儿呆呆地跪着,眼中泪意全无,气恼道:“苦儿,你太师父去世了,你怎么一点都不伤心?”
跪在苦儿身边的丁敏君煽风点火地说:“太师父生前曾多次召见苦儿,但她都躲着不肯去见。只怕是为了冬至那日太师父批评她的事,仍心存怨怼呢。”
方燕云闻言,脸色生硬如铁,大步走来,朝着苦儿狠狠地扇了个耳光,勃然大怒:“逆徒,太师父对你恩重如山,你竟然还敢心存怨怼?”
苦儿仍是愣愣地跪在那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恩师离世,方燕云本就悲痛至极,见苦儿神色淡漠,更是痛心,以为这孩子没心肝,当下火冒三丈:“你刚出生的时候,被人遗弃在菱江之上,是太师父心慈,将你收留在峨嵋山抚育成人。如今她老人家薨逝,你却不悲不痛,我峨嵋派如何会有你这样麻木不孝的弟子?你给我滚!从今以后,你不再是峨嵋派的人!”
晓芙吓了一跳,忙膝行出列,抱住方燕云的腿,哭道:“方师父息怒!苦儿一向敬爱太师父,她怎么会不伤心?”
方燕云气在头上,一脚踢开晓芙,怒喝:“谁敢替她求情,一并逐出峨嵋!”
孤鸿子欲上前劝几句,岂知方燕云却说:“师兄,师父既然将掌门之位交给我,我就有权处分这种不孝逆徒,此事无须你来操心。”
孤鸿子愣了一下,看她的脸色便知动了真怒,再不敢多说什么。
次日一早,孤鸿子把苦儿叫进房来,苦儿问:“方师父真的要赶我走吗?”
孤鸿子叹了一口气,道:“因为你太师父离世,她心情悲痛,所以情绪激动,言辞严厉,你别怪她。不过,她说要逐你出去,虽然是气话,但现在她是一派掌门,不可作儿戏之语,一言既出,你也不能留在这里了。”
苦儿不解世事,睁大眼睛,一脸无辜地问:“不留在这里,那我要去哪里?”
孤鸿子想了想,说道:“我在山下有个朋友,名叫程贞。她知书识墨,武艺高强,我送你去她那儿,请她收你为徒,以后就由她来照顾你吧。”
苦儿道:“是,孤鸿子师父。”
孤鸿子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道:“以后你叫我伯伯就好,不必再称呼我们为师父了。”
之后整整过了一年,方燕云才从悲痛中走出。偶然回想起当日一怒之下赶走苦儿,也有些自责。她向孤鸿子问起苦儿的下落,孤鸿子说小丫头已被山下一处渔户收养,衣食无忧,让她不必挂心。方燕云得知苦儿安好,这才安心落意。
自她担任掌门后,派中事务繁多,加上要为师父守孝三年,不得不将与孤鸿子的婚事搁置一旁。如此一来,亦正合孤鸿子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