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兵器库,一群弟子正在搬运铁枪,收入库房。
兵器的事一直都是由遥袅堂负责,那些弟子见了苦儿,知道是范遥派来的人,就请她上前点算登记。
忙活了一整天,兵器库一共收入了五百根长枪,直到傍晚,苦儿才完成清点登记的任务。
她把登记册一合,伸了伸懒腰,道:“大功告成,终于可以回去向范右使交差了!”
她对范遥交代的事情极为用心,怕自己粗心遗漏,又核对了两遍才放心。
翻开兵器册从头看起,只见册子上清晰地记录了明教使用的各类武器,每一件都配有插图,插图下都列明了库存情况。
依册上所载,明教的格斗兵器种类繁多,包括枪类、剑类、刀类、棒类以及其它砸击类,每一类目下有详细的子类目。例如在枪类中,包含双钩枪、单钩枪、环子枪、素木枪、鸦颈枪、锥枪、梭枪、槌枪和大宁笔枪九个子类,并清楚地写明了用途,哪些用于装备步兵、骑兵,哪些用于教阅训练,每月损耗多少、采购多少,以及每日支取的情况都一目了然。
苦儿看了一会儿,忽觉腹中一阵绞痛,想去找茅房,就将兵器册放进柜子里……但当她上完茅房回来,那册子已不翼而飞!
这下可把苦儿吓得脸都青了。她看着空空如也的柜子,彻底傻眼了,失声惊呼:“怎么回事?兵器册到哪儿去啦?”
她深知兵器册是兵器库里面最重要的资料,一旦丢失,无异于泄露了明教的军事机密。
“谁拿走了?”她将整个兵器库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因兹事体大,不敢隐瞒,急忙回去向范遥报告此事。
范遥听罢,当即火冒三丈,一拍桌子,怒吼:“什么?兵器册丢了?”
苦儿颤声道:“对不起……是我没用,我愿意领受责罚。”
“你当然该罚!要不是你疏忽大意,贼人岂会有机可乘?”范遥气道:“我以为你处事细心妥帖,才会将这个任务交给你,没想到你这么粗心!”
苦儿见他发火,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范遥对手下素来严苛,何况是出了这样纰漏,他疾言厉色地说:“兵器册上面,记载了我们明教武器的使用情况,你不慎遗失,无异于暴露了我们所有的作战装备。一旦教主怪罪下来,你担当得起吗?你走吧,明教容不得你这样粗心的人。”
事情很快就在遥袅堂传开了,孟铭扬见苦儿被骂得狗血淋头,心下不忍,帮口求情:“范右使请息怒,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再细心的人,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何况苦儿初入遥袅堂,不知堂中一事一物都牵涉到本教的安危,难免犯错,如果为这件事就将她驱逐,有点太严厉了。”
其他人也纷纷劝道:“是啊,再给苦儿姑娘一次改正的机会吧。”
看着苦儿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范遥实在心烦,念及以往她办事从未有过闪失,大家又替她求情,没好气道:“姑且念在你是初犯,今次就仅罚你长跪于逍遥仙馆外两个时辰,以儆效尤!”说罢,挥手让弟子押了苦儿出去。
正是大雪纷飞的季节,大片大片的雪花,从昏暗的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苦儿跪在地上,没有多久的功夫,身上就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不到半个时辰,她手上和脸上全冻成了青紫色,但心里还是不明白,到底是谁偷了兵器册?
刺骨的寒冷直入心肺,她又是冰冷又是内疚,眼前一黑,倒在雪地里,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醒来,只觉有一个温热的身体抱住了自己,她微微睁眼,映入眼帘的是韦一笑担心的脸,喃喃地叫了一声:“韦一笑……”
原来,苦儿在大雪中跪了一阵就体力不支,正好韦一笑巡逻经过逍遥仙馆,看到她倒在雪地上,急急将她带来了百草庐,找胡青牛救治。
胡青牛是明教的神医,有他施针为苦儿驱寒,苦儿终于慢慢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