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夫人柳莺莺年近四十,但仍体态如柳,风姿绰约,脸上脂粉不施,也难掩丽色。
苦儿赶紧下床向她行礼,柳莺莺却阻止了她,温柔说道:“你身子不舒服,不要多礼。”语声关怀亲切。
看着苦儿惊慌迷惑的神情,柳莺莺颇为内疚地说:“你之所以会被范右使责罚,全因我的缘故,是我害了你。”
苦儿讷讷道:“夫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柳莺莺轻叹一声:“兵器册是我拿走的。”
苦儿震惊道:“原来是你?”
柳莺莺的语气中似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忧郁味道:“为了师兄,我不得不这么做。”
苦儿不解:“你师兄也是明教中人吗?”
柳莺莺摇了摇头。
苦儿急道:“他不是明教的弟子,怎么能看兵器册呢?范右使说,兵器册是明教的军事机密。”
柳莺莺无奈道:“我也是迫不得已。”
“这……”苦儿总觉得这样不合适,但对方是教主夫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柳莺莺凝色道:“苦儿,这件事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希望你可以帮我撒个谎。”
“撒谎?”苦儿一怔。
柳莺莺柔声道:“我会命人日夜赶工,将兵器册拓印一本,拓印完成后,你就帮我将原物放回去。这样一来,这件事就可以当没发生过。”
苦儿惊道:“你把册子拿去拓印,还不是相当于泄露了本教的军事机密……”
“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我是有苦衷的……”柳莺莺垂泪道:“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师兄对我软求硬逼,我不得不这么做啊。”
“他为何要逼你?”苦儿更加不解。
柳莺莺柳眉微蹙,说起当年一段孽缘:“师兄和我两家乃是世交,从小便有婚姻之约。我们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曾经山盟海誓。可惜后来我父母将我许嫁阳顶天,我不得不从。自此之后,我一直觉得愧对师兄。最近,他来问我借取明教的兵器册,虽然我不知他要来做什么,但这是我唯一可以补偿他的东西了。”
苦儿见她说得声泪俱下,心下不忍。柳莺莺又说:“不过你可以放心,拓印本里,涉及机密的内容我会叫人篡改和删除,保证不会泄露出去。”
她之所以如此坦白地对苦儿说出这件事,是因为她深知兵器册失窃,范遥一定会追究到底,如果苦儿不帮忙,这件事早晚会被查出来。她虽是教主夫人,但仍难逃处罚。明教的弟子对阳顶天忠心至极,肯定没有人敢替她遮瞒,而苦儿刚来没多久,还没被圣教思想洗濯,兴许肯帮忙。
苦儿心活面软,听她言辞悲凄,见她梨花带雨,只好答应了。
柳莺莺这才松了口气,道:“苦儿,谢谢你。”
她对师兄虽然未能忘情,但也不敢做出危害明教的事,刚才一番话也是发自肺腑。见苦儿应承,这个秘密总算可以揭过去。
苦儿垂下眼帘,心里一叹:也不知她的师兄到底是何人?要这兵器册来做什么?
柳莺莺让苦儿留在这里将养几日,直到拓印完成,才让她回遥袅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