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有几分薄责之意,众人面上皆生了一层寒霜,曹珊瑚掩袖诡秘一笑。
范遥踏出一步,出言维护苦儿:“禀冯长老,苦儿虽然年轻,但见识广博,聪明能干。虽然加入明教的时日不长,但立下的功劳极大。当日,弥勒宗挥军直逼光明顶,若非有她起坛施法击破妖阵,只怕光明顶的圣火都要保不住了。”
韦一笑也说:“是啊,当日周政攻下裴妃陵,我教死在天狼妖阵中的弟子不计其数,正是危急存亡之际,全靠苦儿,我们才保住了圣教。”
就连谢逊和殷天正也说:“苦儿大破天狼七星阵,立下的奇功,确实非常人能及,阳教主挑选苦儿为法王,我等皆心悦诚服。”
冯长老怔愣了下,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
阳顶天也说:“我任命苦儿为法王,虽是破格超升,但她的才学不比他人,于我明教自有大用。”
“我看未必。”冯长老冷声道:“如果她是有才干的,赤狼堂里就不会接二连三地出人命了。”
阳顶天一时沉默。
冯长老的语调冷如粹冰:“石教主在位之时,我也曾担任过一堂之主,我统率玉麟堂五十余年,从未见过有弟子离奇死亡之事发生。如今赤狼堂接收珊瑚带来的兵马,不过短短数月,就有如此怪事,归根究底,事出何因?”
苦儿忙跪下请罪:“是属下管治不力,请长老责罚。”
冯长老鄙夷道:“你当然是管治不力。连一个小小的香主都不服你,还怎样统率众兵?”说着,命人带卓书怀出来。
卓书怀双手环臂,故意挺了挺胸,得意洋洋地看着苦儿。原来是他悄悄跑出去告了苦儿一状。
卓书怀又瞟了二使一眼,跪下声讨道:“教主,冯长老,请你们一定要为我的士兵做主!花桓和火韦,因为言语上得罪过狼王,就死得不明不白,而左右二使更偏帮狼王,欲将此事不了了之。我们一心归降明教,都想在光明顶安身立命啊。”
“谁不让你安身立命了?”范遥怒斥道:“火韦的尸体才刚刚被发现,我和杨左使正在想办法彻查此事,何来偏帮一说?”
杨逍沉吟不语,阳顶天听了卓书怀的话,也不禁生疑:“你说,这两个死去的弟子,都曾得罪过苦儿?”
“没错!”卓书怀气愤道:“今天中午,狼王责备我的士兵把饭菜都吃完了,火韦当时不过替我辩解了几句,半夜就被吊死在柏树上了。”
“胡说八道!”范遥骂道:“你们这些兵痞,一向都不将苦儿放在眼里,平日里欺负苦儿也就罢了,她从来都不跟你们计较,如今得了三分颜色开染坊,竟还诬陷起她来,到底有何居心?”
曹珊瑚从旁走出,来到冯长老跟前,伏地三拜,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道:“卓书怀是我带来的兵,一心一意向明教投诚,若说他有什么居心,那就是连我也一并怀疑了。”
冯长老从小就溺爱珊瑚,见她如此,更觉是苦儿管治无方,才惹得珊瑚与明教再生嫌隙,对阳顶天说:“顶天,我知道,因为珊瑚和她哥哥往日的过错,你们对她仍然心存芥蒂,但若然如此苛待她带来的士兵,此事传将出去,以后还有谁人敢归降明教?”
苦儿举起右手起誓,郑重道:“我若有苛待这八千士兵当中任何一人,便叫五雷轰顶而死!”
冯长老横眉怒目:“哼,就算你没苛待他们,但你身为堂主,手下无缘无故死了两名士兵,也是难辞其咎!”
如此言语,阳顶天脸上愈添了一层不悦之色。
杨逍微微蹩眉,说道:“冯长老,你请放心,这件事就由我亲自调查,如果发现这两个士兵真的是被人所害,我一定会缉拿元凶,给你和珊瑚一个交代。”
冯长老讽刺一笑:“杨左使,似乎卓香主对你也不认同。如果众士兵都觉得你和范右使偏帮苦儿,交由你去处理,查出来的所谓结果,也不见得可以服众。”尖厉地看了阳顶天一眼,话语冷硬:“顶天,不如你还是把兵马交还给珊瑚吧,由她来管,不比这个从无带兵经验的丫头强多了么?”
韦一笑急道:“这怎么行?从来只有堂主才可以拥有三千人以上的带兵之权,就算曹珊瑚叛教之前,充其量也不过是春潇分坛的一个坛主,有何权责管理这八千兵马?”
“混账!”冯长老伸手在桌上重重一拍,喀喇一声响,将旁边一张花梨木八仙桌的桌腿震断了一条,气恼道:“什么叛教不叛教的,我说了多少遍,从前的事情再也别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