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教的军火尚未准备好,危机又已逼近。
周子旺一向野心勃勃,从裴妃陵撤出后,虽未再攻打明教,但不断吞并周边的帮派、部落,壮大自身。他先后攻占了松柏坡、辛罗城、璠城等大片地区,众至八万。
至正十八年四月,他自立为帝,恢复本名周子旺,自称周王,国号大周,年号天狼。以一统明教、推翻元朝为号召。他以曹婷为王后,弥勒宗的护法、五鬼、门主、掌旗使各有分封。他建立政权后,一面继续进行反元斗争,一面把军事重心放在对明教的战争上。
阳顶天听说周军最近大批在云崖之州集结,并秘密建造攻城器具,不禁担心。穿过云崖之州,就是明教的牧歌分坛,为怕牧歌有失,当即传令坛主毕文哲带领兵民,必须在半个月内把城池彻底修好,重新架设好弓箭台。又命毕文哲在铁盘河边上建立水寨,钉入大木桩,网上铁链,防止敌人船只偷渡过河。
待得牧歌城的军事工事建得差不多,阳顶天又命杨逍前去视察,晓芙亦随行前往。
杨逍来到牧歌,见前来迎接的却不是坛主毕文哲,而是副坛主童光耀。
童光耀带着部将,早早就在城门口等候。他身后的将士,个个脸上刺着八个字“赤心护教,誓杀周贼”,晓芙看到他们对明教如此忠心,深受震撼。
杨逍却觉得此举略显刻意,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忠诚,微微皱眉,眼神中透出几分怀疑。
巡视一周后,杨逍随童光耀来到军营,与所有将领见过礼,分上下级坐落。
杨逍道:“刚才我在城中走了一圈,但见城固兵足,防守严密,诸位功不可没。只是,我来了半天,怎么没看到毕坛主呢?”
童光耀道:“半个月前,毕坛主去了老翁山打猎,想取动物的肌腱制作弓弦,但不知为何到现在都没回来。”
杨逍素知毕文哲擅长制弓,他的部队所用的弓箭,皆由他带领木匠们亲手打造。这些弓箭轻巧便携,锐不可当,其精妙之处在于弓弦,用的不是一般的麻绳丝线,而是动物的筋。正因如此,牧歌城的军队也有了“神弓军”的美誉。
杨逍听他讲得轻描淡写,又环顾四周众人,心中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毕文哲已经半月未归,童光耀却说得云淡风轻,脸上也看不出丝毫担忧。牧歌城的将领齐集在此,竟然也没有一人去寻找他。
他微一沉吟,脸上略有不豫之色。明教中,副职与正职争权之事时有发生,毕、童二人素来不睦,相争已久,也不知当中有何古怪。
不过,这儿城防布置得极好,之前教主交办的事项,童光耀做得非常出色,杨逍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淡声道:“童兄弟,本使知你素来能干,虽身为副坛主,但能够在坛主不在的情况下,填空补缺,代行职责,独当一面,不辱教主之命,实在难能可贵。”
他顿了顿,目光威严而凌厉地一扫众将:“童兄弟年轻,你们身为老将,平时也应该多辅助他。但切记,当下属的,应该辅助而不越位,襄理而不揽权,为上级排忧解难之余,更要团结和睦,同心合力,以圣教大业为重。”
众人心头一凛,不敢正视他的目光,颤声应是。
童光耀眼神闪烁,默然不语。
接下来几天,杨逍继续在城中巡察,童光耀奔走趋奉,招待殷勤。虽然毕文哲不在,但城里的一切军务照常运转,有条不紊;又见童光耀与兵民关系融洽,如同鱼水,杨逍不禁喜忧参半。
这晚回到别院,晓芙见他脸有忧色,问道:“可是在担心那位毕坛主?”
杨逍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晓芙轻声问道:“为何不派人去找他?”
杨逍道:“都失踪了半个月,想必也不好找了。若这里的弟子真担心他,早就寻人去了,也不必等我下令。依我看,他们要么是畏惧童光耀不敢去,要么就是不想去。但不管是哪种情况,我猜这牧歌分坛内部,已经是童光耀说了算。”
晓芙惊讶道:“莫非那姓童的为了当坛主,谋害了毕文哲?”
杨逍沉吟道:“他不敢。残杀本教兄弟,乃本教五大禁忌之一,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一旦被发现,就会被总坛判处剖心之刑。不过……”说到这里,眼底透着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