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鄢城。
望不到边际的草原和沙漠,成群的牛羊,放牧的小童,构成了漠北最独特的风景。
漠北的风光并不逊色于临川,就连白云都是成片连在一起的,风也更加迅疾猛烈。
草原民族的那份天然与自由是临川的百姓所体会不到的。
王宫内,北狄汗王正在与群臣商议晋与北狄和亲一事。
“启禀大汗,潜伏在临川的探子传来消息,晋国的皇帝已罢免了秦玥,并默许了太傅薛钟玉的和亲之策。”右将军阿萨说道。
“哈哈哈哈——好!”北狄汗王一拳砸在铺满兽皮的王位上,心中大悦。
从他即位汗王开始,北狄与晋国的每一场战争他都输给秦延,后来秦延因伤不再出征,他还以为他的儿子秦封会接替他,却不曾想来的竟是一群草包。
这些年晋军屡战屡败,助长了北狄的气焰,直到北狄左将军忽尔罕集结二十万大军陈兵绥州,晋国才惊慌失措。
秦封守御南疆,远水解不了近渴,他们又把希望都寄托到了秦延身上。
然而秦玥担忧父亲身体,遂请旨代父出征,并立下军令状,敌军不退誓死不还。
忽尔罕一看来的是个女娃娃,轻敌冒进,结果钻进秦玥设的圈套,二十万大军就这样全军覆没。
二王子歧野听到这个消息时,并没有像其他人表现的那样高兴,在听到秦玥被罢免的消息后,反而似有几分担心?
大王子容尉上前:“父汗,晋军没了秦玥,就如同老虎没有牙齿,我们应该整军出发,一鼓作气,拿下绥州。”
“大王子太过着急了吧,我们已损兵二十万,拿什么去打?”阿萨将军看了眼容尉,不赞同的说道。
容尉轻哼一声,大手一挥,毫不在意的说:“我们草原多的是能征善战的勇士,而他们晋国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若不是有秦家撑着,别说是绥州就连那临川都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好了,不要再争执了,狼关一役我们同样损失惨重,需要时间来休养生息。”汗王说。
歧野思索半刻,道:“父汗,以往和亲,晋都是挑选宗室之女,封为公主,与我和亲。这一次,我们一定要让他们把真正的公主送过来 。”
“二王子说的对,挑选宗室之女,鱼目混珠,他们分明就是小觑我们。”群臣纷纷附和说。
“这次迎接公主,歧野,你去。”
“儿臣遵命。”歧野应下,他垂着头,别人看不到他翘起的嘴角。
惠王府里,赵明珲正在书房与谋臣谈论近来朝堂上的异动。
“父皇已应允和亲一事,就是不知会送哪位倒霉的公主去和亲?”赵明珲盘着两颗核桃,嘴角挂着嘲讽。
他的谋臣陆知行回答说:“殿下,诸位公主除了长公主年幼丧母外,别的公主可都是娘娘们的掌上明珠啊。”
“哎呀,我那倒霉的长姐啊——”赵明珲似是同情的感叹道。
接着又说道:“我们要不要给加一把火,让它烧的更猛烈一些?”
“殿下什么都不需要做,韬光养晦即可,不必我们亲自动手,自会有人替我们收拾,我们只需坐收渔翁之利即可。”陆知行对赵明珲说。
赵明珲从碟子里抓出一把鱼饵扔进鱼缸里,看着一拥而上争夺饵食的锦鲤露出残忍的笑容。
“等徐怀瑾收拾了太子,就轮到我们动手了。”
他的好弟弟啊,即便你是太子又如何,太子与天子虽只有一字之差,却差着十万八千里呢。有没有命能坐上那个位子,老天爷也说不准。
平阳宫内,赵明琛手执黑白棋子与自己对弈。
他落下一枚白子,黑子已陷入死局。
张福立在赵明琛身侧,看着棋盘中黑子的困局,忍不住想,这不就是殿下如今的困境吗?
赵明琛现如今是身陷死局,难以扭转。可以说在所有的皇子中,他是最不受重视最没有势力的一个,孤身一身,群狼环伺。这就是他的处境,然而他从不妄自菲薄,更不会坐以待毙。
置之死地而后生。
“徐怀瑾那边有消息吗?”赵明琛注视着棋盘,出声问道。
“回殿下,从秦将军被歹人伤着以后,司寇大人就闭门不出,连朝都不上了,谁都不见。”张福有些担忧的说道。
赵明琛敲打着桌面,似有所感:“秦玥是他的心尖子,他都舍不得碰一下,却被太子接二连三的派杀手行刺,你说他现在在想什么呢?”
赵明琛看似在问张福,又像是在问徐怀瑾,也是在问自己。
太子一次又一次对秦玥下手,已经彻底激怒了徐怀瑾,赵明琛知道他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临川这一池水这下是被彻底的搅浑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日,秦玥虽然不会再痛苦难忍,但是脉象也日渐衰弱。
徐怀瑾于今日一早便收到了张子彦的飞鸽传书,张子彦告诉他会在第六日赶回来,让他不要太过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