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某一帧所吸引——脏污的便利店玻璃后,是被我期盼的人。
货架前,玉尾青穿着工作服,将篮筐里的物品一件件摆放。
我不由得出神,原来他在这里打工。
失算的是,我没有及时抽离视线,被玉尾青捉住了。
对面的人笑了,我没有回应,只是在想为什么这样的笑,会让原本脏乱的街道变得不那么惹人生厌。
等回过神来,玉尾青已经走到了我面前。
“怎么在这?”
“没钥匙,进不去家门。”我撇嘴。
听完后,他转身走进便利店,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两个饭团。
“我没钱,只能请你吃这个。”
他将其中一个饭团递给我。
“临期的,老板让我随意处理,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我是真的饿了,拆开包装吃的狼吞虎咽。
身旁的人和我并排坐下,看着我笑,“慢点。”
空着的胃总算被填满了。
“话说,你年龄和我一样,怎么会在这里打工?”我看着吃的斯文的玉尾青。
这可是雇佣童工。
“我比你大。”
“十八了。”
见我惊讶,他凑近我。
“叫哥。”
“我才不要。”我转过头。
“叫声哥,哥把你这几天的饭都包了。”他揽过我的肩膀。
“真的?”我可耻的心动了。
“考虑的怎么样?”他引诱意味十足。
沉默了好一会,我低声说。
“尾青哥。”
“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尾青哥。”我乖乖的加大音量。
他看着心情极好。
直到看见便利店进了客人,他匆匆说,“等我。”
……
眼见着过了晚上十一点,玉尾青换下工作服。
“走,回家。”他拉走了我的行李箱。
察觉到身后的我没动,玉尾青回头。
“回你家?”我怔住。
“不然?”他说的理所当然。
夜色里,我跟在玉尾青身后,踩着他被路灯拉长的影子。
“幼稚。”前面的人这样说。
被玉尾青领着,我们七拐八拐走进一条小巷,这才知道玉尾青的家是在一楼,有着一个小露台。
我在玉尾青身后进了屋门,碰到了正好从卧室出来的女人。
“怎么才回来?工资呢?”女人语气不耐。
“下周才发。”玉尾青平淡回答。
女人不自觉的啧了一声,“这谁啊?”
“朋友,过来借宿两天。”
女人倒是没什么反应,转身回了房间,只留下一句话。
“你舅要回来了,自己看着办吧。”
“这是你舅妈?”我在他身后探出个头。
“情人。”玉尾青拉着我走进房间。
“这个时间比较久,五年了。”玉尾青语气没什么起伏,像是习惯了。
我沉默,玉尾青看了我一眼。
“我舅让她收我工资,来付该给她的钱。”
我皱眉,心情复杂。
玉尾青的房间不大,只够放下一张床,没有书桌,卧室门大敞,我听到了门锁扭动的声音。
酒瓶砸向墙壁,下半瓶身粉碎,大门被男人用力甩上,还不及我做出反应,男人已经冲到我的面前。
他手里的瓶口连接着尖锐碎片随即划向我。
见血了,但不是我的。
我落入了玉尾青的怀抱。他挡在我身前抱住了我,夏季的校服很薄,碎片轻易的划破了他的后背。
“玉尾青!”
我惊慌的出声。
“你个小畜生,白养你十多年,到头来你爸妈的遗产老子是一分没有,让你打工都不够老子回本的,还敢带人回来……”
男人目露凶光,发狠的瞪着玉尾青。
“舅舅,你醉了。”玉尾青不像是第一次见到这幅场景。
“老子没醉!”眼见男人再次扬起胳膊,玉尾青一只手制止着男人的动作,动弹不得。
男人再次用力,却依旧纹丝不动。
恼羞成怒的他破口大骂,“真是反了天了,滚!都出老子的家……”
看着男人涨红的脸,玉尾青甩开他的胳膊。
几分钟后,我和玉尾青站在空荡荡的巷子里。
“不该带你回家的。”玉尾青低着头,声音不大。
“该直接带你去酒店。”再次抬起头时,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我。
“你……不后悔?”
“后悔什么,我敬重他,给他工资,因为他是在我父母去世后唯一收留我打亲戚,十多年的养育,他可以对我打骂,”玉尾青牵起我的手。
“但不能这样对你。”
巷子里的黑暗被我抛在身后。
“我们现在该去哪?”在没什么人的街道上,我悠悠开口。
两个被赶出家门的人凑一块了。
“我说了,”他朝我眨眨眼,“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