芫荽夹在中间,看着两人都是满头大汗,唯独那谢长厌春风得意。
谢长厌长舒一口气:“想来明日,我应当就安了。”
元伯川擦汗:“那请东家给大小姐回个话?”
谢长厌看一眼几人,元伯川神色领悟:“还请诸位等东家读完信再议。”
回回就这样,元伯川让谢长厌看信,都要屏退周边所有人。
慈香君、司徒洪璋都不例外。
慈香君心想一个小女孩能写些什么,无非是小女子情意,真心寄托于郎,她才不屑去看。
她在意的是谢长厌怎么回。
若是真让谢长厌透露了些什么不该透露的给元家,那可不好办了。
好在以前谢长厌体弱多病,写个字都费劲,多次都是口述,由芫荽代劳。
回信内容都是规规矩矩的请安等繁琐小事。
有芫荽审阅,慈香君很放心。
可是今日……
慈香君踱步犹豫,看着那头谢长厌认真读信的模样,烦躁不安。
今日她已经连连被谢长厌摆了几道,谁也不知道,这个之前蔫坏的小兔崽子,如今怎么生出这么大的胆子,行事这么放荡不羁?
而她还偏偏没办法。
她只能如他的愿,吞下一腔怒火,明日还要将他大张旗鼓地迎回大宅子里去。
免得没走远的元家又折返回来,质问他们一家试图破坏新婿名节、健康的事。
谢长厌收起信,仔仔细细地折好揣回自己的衣衫。
慈香君使个眼色,芫荽会意。
芫荽急忙端起笔墨纸信,朝坐在案桌前的谢长厌说道:“小公子,您说,芫荽替您执笔。”
慈香君唇角又勾上几分,任你谢长厌胡搅蛮缠,还不是被我看得死死的。
谢长厌看芫荽:“你来写?”
芫荽忐忑不安低下头,今天的谢长厌着实不好惹,蚊子般哼哼:“嗯……芫荽替您分忧……”
元伯川负手站在对面,打量谢长厌与芫荽两人。
因为他看见谢长厌目不转睛地盯着芫荽。
再加上刚才纸鸢一说,元伯川也不由思索:这东家和这侍女走得也过于近了吧……先前端茶洒了也不责骂……怎么这回回书信都还是由侍女执笔?
还有侍女那个低头娇羞的神态、那个欲语还休的语调?!
摔!
什么意思啊?
就这么一个小病号,这么抢手的吗?!
元伯川都快看不下去了!
有人也看不下去了,谢长厌猛一拍桌:“你凭什么替我写?!”
芫荽惊得摔下手中笔,墨汁拉在纸上好大一横。
元伯川众人也皆是一战栗。
谢长厌摩拳擦掌道:“我与小姐那是郎情妾意,一纸衷肠诉不尽!我写给我未婚妻的信,你一个外人替我写什么意思?把我对小姐的拳拳心意先读了去,毁了我对小姐的一片痴心一番痴情!
芫荽呆住:“您和元家大小姐面都没见过啊……”
“你懂什么?!”谢长厌拍拍胸脯中的信,“我与小姐早已书信定情,我已然从小姐的信里读出了她的端庄伟大、她的美丽孤高、她的温柔似水……”
众人只觉脑海里飞过了一长串不同的人。
“总之,她的形象早已深深印在我心中!犹如观世音菩萨在世!”
谢长厌慷慨激昂,仰望天空,看着那青天白日,泪眼汪汪。
“怎料总有奸人质疑我的真心,离间我的感情!”
“菩萨在上,我心赤诚,怎能容许其他人亵渎!”
芫荽急得扑通倒地,双手呈上墨笔,大喊道:“我绝无此意!”
“公子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