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厌:“不太方便。”
话音刚落,朵朵手持绛云伞,从天而降:“谢长厌!干嘛还不回去!”
一阵风似的把他吹来,头顶卷毛,像朵小蒲公英似的。
林泉之吓一跳:“朵朵!小心高空飞行!”
云朵朵平稳落地,挠挠耳朵:“你们在聊什么呢?什么不太方便。”
林泉之不好意思:“是我有点冒昧了,说想看看长厌兄的黑环在哪儿。”
云朵朵抖抖眉毛,看向谢长厌,一脸兄弟放心吧交给我的模样。
他凑近林泉之,搂住他的肩,背对谢长厌,眼神疯狂朝下瞟,蛐蛐:“那是……这儿……懂了没?我兄弟可太不方便了!”
啊???
林泉之跟着往下看。
还有人在……这样的位置!
难怪长厌兄一秒没带犹豫的冷漠拒绝了。
林泉之急忙道歉:“哦哦,懂了,是林某僭越了!”
他觉着怎么会有这么尴尬的事,连忙就走:“往后还有其他不懂的,都可以与林某共同探讨一番!长厌兄,朵朵兄弟,今天就到此为止!”
谢长厌:“……?”
这云朵朵究竟和林泉之都说了些什么。
*
一月有余。
谢长厌周而复始上课,学咒法、炼器……各种课程,需要动用【理】的实践课,就称病不出。云朵朵知道他的状况,还会给他打掩护。
他一直想办法怎么激活【理】,静心、冥想、苦修、刺激……却始终碰壁。
林泉之也按时下了课就来千秋学院住的破烂院舍给他补课,课本批注满满当当。
江司扬一脸漠然地走过来。
林泉之边讲边汗颜有的课程他也不是熟练掌握,有点偏科。
谢长厌倒是不要紧,心中感激得很,抱上了这个学术天才的大腿,他的理论课程都追上了大家的进度,归思邈都夸了好几次,俨然快成为归老的爱徒。
还不知道怎么谢林泉之才好。
江司扬一脸漠然地走过去。
这回顺便瞥一眼缺少的批注,说了几句自己的见解,林泉之恍然大悟,受益匪浅。
谢长厌送走林泉之,看着江司扬第五次路过。
他叹气道:“继续朝东走,走到第三个院舍,再往北走,碰到一棵枯树,再转东南方向,一直走就能回三尺学院。”
大半月了,江司扬又迷路了,谢长厌总在不同地方遇到路痴的江司扬,他也不问,只顾走来走去。
谢长厌朝自家院舍蘑菇屋顶上,大大咧咧坐着的人道:“还有你,你不是保镖吗,你也不给你家少主指指路啊。”
今朝嚼着苹果:“只让我保护,指路要加钱,而且他也没问我啊。我以为他日常修行功课就是加练暴走两万步呢。”
三尺学院不愧是硬汉学院,日常上课以外还有自行组织的修行,跑步,蹲跳,瀑布淋浴,冬泳,踩火坑……
而江司扬,都是第一个完成。
谢长厌听说了,三尺学院不停有人挑战江司扬,江司扬一言不发地比完,气都不喘,就朝另一个项目过去了。
吃饭都会比别人多吃几碗。
云朵朵舔狗似的跟在江司扬身边,拿把破扇子给江司扬扇风,像是心疼家里孩子的老祖母。
比今朝看起来更像是江司扬的保镖。
谢长厌不屑,对云朵朵竖起了中指。
云朵朵大喊:“你懂不懂,元家可是学宫最大的赞助商!扶摇学院那栋宫殿就是他们修的,食堂,校舍哪个不是他元家出钱?!”
他转头对江司扬道:“少爷,考虑把咱千秋学院这条件改善一下不?”
江司扬定住,瞧蘑菇屋:“住得挺好。”
“好什么啊!你再仔细瞧瞧!”云朵朵在背后强行推着江司扬,破门而入,看屋内陋室狼藉。
云朵朵心疼自己道:“少爷!你摸着良心说话,你看这床,比黑石还硬!”
被迫闯入别人的私人领域,江司扬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哪里,他将视线投向了靠窗的那一把生姜。
云朵朵连忙道:“就说我的兄弟谢长厌,你看看他柔弱无辜的样子!一个病号,不说特殊照顾,怎么也该提高点待遇吧。”
他语重心长:“他虽然是你的前姐夫,但你姐还对他仍有牵挂啊。他受伤你姐就心疼,你姐疼就等于少爷你疼,少爷你疼就等于我疼……”
“我可是把少爷你也当我的亲弟弟来看啊,哎,我如何忍心看大家都遭受这般痛苦!”
云朵朵捂着心口,句句肺腑之言。
江司扬:“你和你爹说。”
他也从谢长厌口中,知道了云朵朵就是云未晷,圣主他儿子。
云朵朵一哽:“我爹他说没钱。”
江司扬:“我也没钱,那是元家的钱。”
云朵朵:“什么你的钱我的钱,那不都一样吗,你怎么能够断定那不是你的钱呢?……”
又是叽里咕噜绕一大圈。
江司扬:“……那我想想办法。”
*
江司扬回去路上碰到林泉之。
林泉之打招呼:“江兄,又从长厌兄那儿过来啊。”
江司扬点点头。
正想走,突然又张口道:“林泉之,你看到了吗?”
林泉之:“看什么?”
江司扬:“谢长厌他……”
他欲言又止。
他想说床?住宿条件?状况?一下子找不到好的措辞,他不愿意与他人聊起谢长厌的境遇。
毕竟,看别人睡的地方是件很私密的事。
看江司扬的模样,似乎不太好讲……?
林泉之一惊。
难道……
长厌兄那个位置特殊,不太方便示人的黑环,给江司扬看了吗?!
两人怎么看的?刚才看的?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