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书身子一怔,眸中闪过惊愕,“你的意思是……”
“我没有证据。”宋檩摇头。
身为一个晚辈,她知道不能在爹爹的私事上指手画脚,却为文卿姑姑感到不值。
“我记忆里还有娘亲的模样,她向来是个爱笑又温柔的女子,身体一直很好,即便因国公府一事遭受摧残,也不可能不到一年时间就病逝。”
“爹爹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吗?”
宋明书眸子闪烁,不敢正视她的眼神。
她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问题,这里边一定还有另外的原因。
“阿眠,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就不要再追究了。还有,关于文国公府的事情以后莫要再提,要是被圣上知道,恐会牵连秦王府。”
宋明书担心这话被人听了去,只能压低了声音告诉她。
宋檩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外边的敲门声打住,来人是展颜。
“相爷,姑娘,秦小王爷来府上了,就在前厅。”
这话一出,不只是宋明书,宋檩也有些惊讶,他来相府做什么?
“你让王爷来的?”宋明书一脸疑惑地看向她。宋檩两手一摊,来相府都是临时决定的,怎么可能告诉他?
不管怎么说,来者是客,他这个主人没有不见的道理。宋明书来不及收拾,掸了掸衣服,拉着宋檩就往前厅去。
两人到的时候,瞿昙已经喝上了茶,一点儿也不着急的样子,宋檩有些拿不准了。
“下官见过王爷。”
瞿昙放下茶杯,微微颔首,“岳父大人免礼。”
宋檩奇怪地看他一眼,又垂下了眸子。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今日出现在这有些怪。
“不知王爷前来……”宋明书受宠若惊,不敢造次。
瞿昙轻笑,从椅子上起身,来到他的身边,虚托一把将人扶正,又到宋檩身侧站定。
“岳父大人不必多礼,我今日前来,是接王妃回府。安管事特意叮嘱,一定要带王妃回府用晚膳。”
宋檩肆无忌惮地打量他,眨巴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安管事待她确实不错,但也没到要瞿昙亲自接自己回府的程度吧?
宋明书却闻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都说男人最懂是男人,他有在乎的人,瞿昙这小辈在自己跟前显然藏不住。再看向自家姑娘,眼角有些突突,他这傻姑娘怕是还没开窍。
“啊……都到这个时辰了!阿眠,既然王爷来了,爹爹就不留你在府里用膳了,随王爷回去吧。”他笑呵呵起身,也乐得送个顺手人情。
宋檩有些无语,她到底有多不招她家美人爹爹的待见啊,竟然想早点把她赶走。
有外人在场,她也不矫情,给宋明书行了一礼,拽着瞿昙离开。
马车上,宋檩终于憋不住了,问出自己的疑惑。
“王爷?”
瞿昙睁开闭了半路的眼睛,眼神看着她,示意她继续。
宋檩一阵憋屈,又觉得莫名难受,“王爷怎么突然来相府了?”
瞿昙嘴角微勾,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来接王妃。”
宋檩:“……”
“王爷,咱俩之间还没熟到这个程度吧?”她摊了摊手,坐到一边,不再搭理他。
瞿昙觉察到她的不高兴,嘴唇紧抿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他说错话了?可他真的是来接她的呀!
“你在生气?”
宋檩瞥了他一眼,继续不搭理,难道这还不够明显?
瞿昙郁闷了,女孩子的情绪都这么复杂?他想到了桑无疾提过的话本子,虽然都是些无聊的消遣物什,却耐不住他是个好风月的,总要亲自去评上一番。
记得其中有些桥段就是如何讨女孩子欢心,他动了动嘴,试探道:“晚上太黑,你一个人不安全。”
宋檩一副见鬼了的眼神看着他,很快挪开了视线。她严重怀疑今天的瞿昙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不安全?不安全的是别人吧!
且不说有林歌跟着,林武还在暗处,单凭她的身手,一般人想在她这里讨到好处难上加难。
许是觉得眼前这位太直男,又或者是不想影响到以后两人的合作,宋檩坐正了身子,打算跟他好好掰扯一下。
“王爷,我们打个商量呗!”
见她态度严肃,瞿昙也认真起来。
宋檩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我们现在是夫妻,即便以后散了,好歹也算朋友吧?咱们以后说话能不能多几分真诚,少点算计?”
她是从阴谋算计里爬出来的人,要论阴谋和手段,绝不输任何一个人,甚至很多时候,都是游刃有余的。
但她既然拿出了诚意,就不希望被算计掉,那会让她觉得自己看走了眼,不愿再去结交这个人。
瞿昙身份不同,两人如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更何况,顶着秦王妃的身份,有些事情做起来更方便。
所以她决定跟人好好谈谈,是第一次也会是唯一的一次。
瞿昙有些莫名其妙,他头一回对女孩子好,不领情就算了,还被说不真诚,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想到两人年龄差有点大,想法不一样也属正常,又很快释怀。
“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但来接你,确实是担心你的安全,你应该知道自己现下的处境。”他一脸真诚,完全不像撒谎的样子。
宋檩疑惑,难道真错怪他了?
“王爷觉得我没有自保的能力?”
“我自然相信你的能力,到底伤神,能不用就不要用。”他想也没想道。
这话她赞同,既是误会,解除了就好。
“多谢王爷好意,我为刚才的失言道歉。”她能屈能伸,能说开的事情绝不生闷气。
瞿昙瞥了她一眼,“也不怪你。”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