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留下臣,可是有事需要臣去做?”
恰在此时,王公公回来了,瞧这架势,猜到了几分,就在房门外大声禀报,“圣上,皇后娘娘来了。”
老皇帝摆了摆手,“进来。”
陆皇后身着华丽的皇后服饰,见屋内一地狼藉。她先是给瞿昙回了个礼,走到案桌前恭敬跪下,仪容举止大方得体。
“朕还没宣召,皇后就急着过来,可是有事要与朕说?”老皇帝阴沉着眸子,心情相当不好。
皇后跟他生活了几十年,如何不知道这一点,当下眼皮一跳,起身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既然皇后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朕这里倒有件事需要皇后给个说法。”他盯着陆皇后,大有把她看穿的意思。
陆皇后心里越发没了底,瞥了眼一旁事不关己的瞿昙,也不知这件事他手里掌握多少真相……
她在心里盘算着,欠身道:“圣上有何吩咐,妾身照做便是。”
老皇帝见她态度极好,心里舒服了些,眼神也不再那么凌厉。
他指着掉落在地上的腰牌,义正言辞出声,“钱明半道被人追杀,幸得秦王相救,这腰牌就是从凶手身上扯下来的,皇后作何解释?”
“朕听闻此前太子还去过怀远伯府。”老皇帝现下心里很乱,侯振培是他的心腹,偏偏太子和承王都跟他扯不清,到底是有人设局,还是本就如此?
陆皇后眼皮一跳,她也是刚知道这件事,且不论真相如何,希望那封信还赶得上。
眼下只能争取给父兄多一点时间。
她跪在地上,朝椅子上的皇帝磕了个头,“怀远伯的爱子被打瞎了眼睛已是可怜至极,今又中箭,实在可怜。”
“这腰牌是陆家的不假,但事情真相尚不清楚,妾身求圣上严查此事,不姑息凶手,也不枉害任何一个好人。”
“皇后深居后宫,消息挺灵通。”
陆皇后压根不理会他的阴阳,一切照来时准备的话语说。
“实不相瞒,昨日父兄派人入宫,告知妾身前些日子家里丢了几个护卫,原本没放在心上,偏偏昨儿那几个护卫的尸身被送了回去,只是腰牌没了。”
老皇帝眯着眼睛审视她,“竟有这样的事?昨儿皇后怎么没说?”
“圣上平日里公务繁忙,这些日子被怀远伯搅得心烦,妾身帮不上一点忙就罢了,怎好再拿家里的事情打搅?”
“原本也没觉得有多严重,圣上方才说在凶手身上发现了陆家腰牌,妾身若再不说,岂不是叫陆家白白受了冤屈?”
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越发有趣起来。
瞿昙候在一边不吱声。
“秦王。”
“臣在。”听到自己的名字,瞿昙才站出来。
“这两件事情朕交由你去查,一定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瞿昙动了动眼眸,故作不解道:“回圣上,此事关乎皇后娘娘的清白,臣自当尽力而为,不知这第二件事……”
圣上到底是想让他查胡人尸首还是旁的?
老皇帝瞪了他一眼,“查不好,提头来见!”
他摸了摸鼻尖,“臣遵旨。”
汪明飞父子一直在御书房外等候,见他出来迎了上去,“下官见过秦王。”
瞿昙微抬手,“汪府尹在等本王?”
“正是,关于这两桩案子,下官需要和王爷交接。”汪明飞笑呵呵应道,跟太子和承王扯上关系的事情他是一件都不想接,终于要脱手了。
瞿昙望了望天,难得的好天气,不急不缓道:“汪府尹,马上就到午膳时间了,本王得回府陪王妃用膳,有什么事改日再说。”
汪明飞:“……下官恭送王爷。”怎么感觉还没吃饭就饱了?
秦王府里,华承璟正在花厅喝茶。
“若非林武说漏了嘴,我还不知你前段日子受了伤,怎么连我也瞒着?”
宋檩抓了抓后脑勺,一脸讪笑,“也没什么大事,都已经好了。”
她既不愿说,华承璟也不追问,叹息一声,“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结果了,从使臣队伍过北疆的人数来看,慕容白确实还在大昭境内。”
至于待在什么地方,一时半会儿查不出来。
宋檩蹙了蹙眉,他一定就在某个隐秘的地方,监视着秦王府的一举一动。看来木九儿于他很重要,否则也不至于冒着生命危险逗留大昭。
只是眼下把她送走成了大问题。
“阿兄与茹素公主近来可有接触?”
华承璟喝了口茶,放下手里茶盏,“和谈结束后她就搬出了鸿胪寺,在驿馆下榻,没怎么见过。”
“听说在城里很活跃,每逢宴会必到场。”
这么热衷社交,怕是目的不单纯,宋檩拧眉。
想起瞿昙说过的话,她眉心舒展,散了些愁绪,“和谈结束,东海之事快要提上日程,阿兄可做好了准备?”
其实这件事不需要什么准备,太子和承王的人可以在朝堂上分庭抗礼,但并无治军能人,即便有心也无法。
他笑了笑,“此事的突破口在文献礼。”
宋檩深以为然,她得尽快跟文献礼见一面,商定后续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