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歌才出去一会儿,就见林武血淋淋出现在屋子,闻着味道伤得不轻。
“怎么回事?”宋檩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欲上前搀他坐下。林武后退一步,避开她的动作。
“属下失职。”
这段时间下大雪,她出门不便,木九儿又是个坐不住的主,嚷嚷着要出门。
先前她承诺过,待自己眼睛恢复就亲自送她回家。得知她家紧邻益州,路程太远,宋檩才知草率了。
眼下她根本不可能长时间离京。
好说歹说才劝她先留下,却不愿一直窝在王府。宋檩无法,只能差林武护她安危。
瞧这架势,怕是木九儿出了事。
“发生了何事?”宋檩见他虽血迹斑斑,伤势并不重,想来都不是他的血。
“回王妃,木姑娘见前几次安然无恙,今日便出了城,哪知才出城就被围住,属下认得那人,就是慕容白。”
“木姑娘见对方人多势众,让属下回来求援,约定在城西的林子里会面。”林武一口气说完发生的事情。
刚说完,就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宋檩上前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松了口气。恰逢林歌进屋,大声喊道:“快把人扶走,请黎樾过来看看!”
林歌被这场景吓了一跳,听她吩咐赶忙喊院子里的人帮忙。
这是姑娘的房间,他一个大男人,即便受了伤也不能躺这儿。
“林歌,你在这里照看着,我去隔壁一趟。”她没给林歌考虑的机会,戴上帷帽就出了。
林武的武功并不差,又是暗卫,逃生并不是问题。若被围攻,还要护住旁人就会吃不消。
难得等来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慕容白绝不会手下留情。
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纠缠,木九儿既然懂阵法,她就不能叫外人给带走。
宋檩急匆匆来到隔壁,却被告知瞿昙去了书房,她顾不得肆虐的寒风,转身就往书房跑去。
戴着帷帽的她只顾看脚下的路,没看见得到消息往这边赶的人,路过抄手回廊时直接撞进瞿昙的怀里。
他伸手接住被撞的眼冒金星的人,见她身着单薄,忙脱下氅衣给她裹上,“穿这么少往外跑做什么?”
宋檩摸了摸额头,好一阵才缓过来。
“林武重伤回来,木九儿被困城外,我要借几个人去城西树林……”
“好!本王跟你一起去。”她还没说完,瞿昙已经答应了。
“不用,你借我几个人就行。”宋檩知他最近被东海王府一事忙得脚不离地,不愿拿自己的事情打搅他。
瞿昙压根儿听她的安排,叫上常齐和惊风,一并往城西去。
宋檩不会骑马,跟瞿昙同骑,一路快马加鞭来到城西,五脏六腑都快被抖出来了。
惊风望着四周的山,别说慕容白找不到人了,他们也没法找。
“王妃,这地儿太大了,我们怎么找?”身为秦王府第一侍卫的他头一回觉得自己见识少,城西什么时候有这么大一片山了?
宋檩掐着嗓子干吐了一阵,才在瞿昙的辅助下艰难下马,落到地上人都是虚的。
她拍了拍胸脯,脸上依旧惨白,扫向四周的眼神里满是疲惫,“这几棵树,每棵树上站一个人。”
这话既是说给惊风的,也是说给瞿昙的。
得到自家王爷的命令,惊风领人往她方才指过的树上站去。他知王妃又要放大招了。
宋檩看向身后的人,一脸严肃道:“王爷,这里不只有木九儿,慕容白的人也在,不确定谁离我们更近。”
“会有危险?”瞿昙眉头紧皱,直觉告诉他,宋檩又要使用阵法了。
“只要树上的人不乱动,别随意打断我,就没什么危险。”木九儿既约在此处,就是方便她用阵法助她。
只要确定位置,救下她不在话下,这里毕竟是大昭国土。
“好,我保证不让人打断你。”
有了他的承诺,宋檩放手去干。
只见她以一种诡异的步子,在几棵树之间走动,也不知干了些什么,平地里起了一阵风,站着人的大树开始剧烈晃动。
惊风等人都是王府优秀的侍卫,没有得到命令,即便树倒下也不可能掉下去,都死死抓住树干不动。
瞿昙近距离观察着她,没有作声。
躲藏在树林深处的木九儿突然睁开眼,眸子里一片欣喜,她就知道秦王妃会来相救。
她从藏身的山洞探出身子,看向西南方不断摇动的大树,嘴角轻扬。环顾四下无人,寻了棵最醒目的大树,手指轻轻抖动。
很快木九儿就笑不出来了,奸诈的慕容白,她被包围了!
慕容白拨开围住她的护卫走上前来,身上是穿旧了的毛皮大衣,满嘴胡茬,早没了先前的王爷姿态,活像个落草为寇的贼首。
“木姑娘真是让本王好等啊!”
木九儿深知落到他手里没有好下场,秦王妃来了,说明林武已无性命之忧。既如此,也没枉费相识一场。
她深吸一口气,瞥向四周地势。对方虽人多,但想困住她也不是件易事。
“白王当真要把事情做绝?”
慕容白嗤笑,抬手示意护卫把武器放下,“现在急了?当初干嘛逃?”
“本王看你这段时间在秦王府挺开心的。”说这话的时候,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她在秦王府吃香的喝辣的,自己在鸟不拉屎的地方苟着,一想到这些天过得糟糕日子就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