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滴……
细微的水流滴答声从远处传来,指尖却已朦胧感到凉意。
不算冷却很舒服。
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桑吉斯有些混沌,脑中荒芜一片差点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了。
应该是厕所的水龙头没关紧,水顺着台面滴下来砸在指尖上了,桑吉斯在心里长舒了口气,尝试转转眼球身体仍然毫无反应,体感暂且只恢复了听觉嗅觉,指尖皮肤微微也有知觉力。
看来是解毒剂的延迟作用,一般西厅研发的软筋散下去,24小时内都是无意识的关机状态。
只能等解毒剂完全发挥作用了。
只是...他真的要这样倒在厕所一整晚吗?
太大意了,怎么能在面对玛门的时候轻易吃下她给的东西。
桑吉斯有些懊恼,不过虽事已至此无可挽救,但好消息是玛门决定采用这么莽撞的计划,看来是笃定他私藏东西了,就是不知道她是否已经得知东西就是那支药剂。
好在他提前安排了左云右玉回去防备,也让小金暂停研究,准备周全应该问题不大。就算玛门去查也查不出来什么东西,也好让她就此死心。
心里默默做了估量,桑吉斯忽觉指尖的冷意似乎强烈了一些,连带着面颊都有些冷。
他没关卧室的窗户,难道是从那里吹进来的冷风?
不对…
有东西进来了。
是一阵伴随着些许苦杏仁的涩意,夹杂着依兰花尾调甜腻的香气,如同潮湿夏夜悄然攀附的露水,缓慢渗入鼻腔让呼吸变得闷热昏沉。
是西厅的忘川引……
专门用于夜袭的昏迷剂,可以干扰敌人行动能力以及记忆力的烟雾弹。
只不过其中好像还加了点别的东西。
该死的,玛门竟然还不打算放过他?难道想通过干扰他这段记忆来掩饰自己的罪行?
软筋散的作用才勉强退散到可以感知触觉,桑吉斯连屏住呼吸的能力都没有,只能无力的被迫吸入大股烟雾,作用于大脑的忘川引立刻生效,连接四肢百骸都昏昏沉沉了。
好热。
怎么回事,难言的、焦躁的、黏腻的热意从鼻腔滑入咽喉,在舌根震颤出层层叠叠的快意,又调皮地四处点火来到胸前。
似是找到根据地般地,以胸口为中心发散出蒸腾、动荡、不安的热气,充盈着胸膛又从小腹经脉丝丝缕缕蔓延向下,连带着那处也有了反应。
这他爹的,是迷情药!
究竟是谁在忘川引里加了迷情药来害他?!
细小的汗珠溢出拨弄着躁动的皮肤,可怜他感觉得到一切却无路解脱,只有卧室窗户夹角吹进的风能微微缓解他的难耐。
要是让他知道放药的这孙子是谁,非得把他剥皮抽筋!!
而这位幸运嘉宾,正是自诩准备周全的萨可旦。
此时这人正洋洋得意的从窗台溜进卧室,全身包个严严实实,头上也带了全包裹型过滤器,萨可旦十分满意此次的复仇行动。
他特意等到凌晨两点钟才出发,蹲了一个小时,桑吉斯屋里没有声音也没灯,确保他睡着了才把东西丢进来。
尼约卡说这忘川引加了东西药效强劲,百试百灵,不带过滤器根本躲不过,看来那人虽然吊儿郎当的,关键时候还是能靠得住。
还没等萨可旦高兴,他落地一观察环境,却忽然间发现床上没人。
寒意从脚后跟如闪电般冒上头顶,萨可旦每个毛孔都张开了,极大的恐惧涌上心头,让他一时间定格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桑吉斯不在卧室,难道他的计划已经被发觉了?
怎么可能呢,别说这件事只有尼约卡知道,就整个计划都是昨天才想好的,桑吉斯不可能会发现。
稳了稳心神,萨可旦冷静下来四处查看,边角都不放过,终于在厕所门口发现一只伸出来的脚。
原来在这,把他吓个半死。
萨可旦蹲下身探了探桑吉斯的鼻息,又戳戳他的脸颊,甚至扒开眼皮都没反应。
果然有用,这药真神了。
这下放宽心的萨可旦撸起袖子就冲桑吉斯猛猛踹了几脚,脸上的伤痛得他几天都牙痒痒,不多踹两脚都值不回本!
倒在地上的桑吉斯浑身热的要命,不等他猜出是谁溜进来了,背上腿上屁股上就挨了一阵连环踢,他何时受过这气?偏偏浑身无力难以动弹像案板上的死鱼只能任人宰割,还是条发了情的死鱼!!
下腹胀得厉害,额间碎发也被热气打湿,以前没受过这迷情药的厉害,现在桑吉斯可算是知道这不好受的滋味了。更何况他这些年忙于东厅的各项事宜,从来没有在欲望上被影响半分。
身体突然一轻,桑吉斯虽然睁不开眼睛,但能感觉到自己被人抬起来抗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