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沉默,她怎么有一种又被骗了的感觉。何必无奈道声“好”,又问:“你想吃什么。”
玉儿朝着旁边小贩一指。
何必顺着一看,看到了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更加坚信自己被骗了。
玉儿心满意足咬了一口糖葫芦,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饿了的样子。
何必道:“现在想起来了吗?”
玉儿摇了摇头,又道:“阿娘,玉儿累了,我们休息一下好不好?”
何必突然感觉心好累。她在附近随意找了家茶馆,等伙计上茶离开后直接问玉儿道:“你缠着我到底想干嘛?”
玉儿无辜:“阿娘在说什么啊?”
何必没好气道:“别叫我阿娘,我再努力也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女儿。”
玉儿问:“那阿娘知道小孩是怎么出生的吗?”
何必愣了下。
玉儿见了道:“生小孩要先成婚的,看你这样子,怕是还没成婚吧?”
怎么感觉好像被一个小孩鄙视了?何必正想怎么扳回一局,忽然听到玉儿又道:“沧笙也是单身”
何必疑惑:“沧笙是谁?”
玉儿道:“我师父。”她接着又道:“但她不许我喊她师父。”
何必忽然觉得这个名字熟悉,想了想道:“你们是天山派的?”
玉儿惊奇道:“哇,你知道好多”又道:“那你想必知道,江湖上比沧笙还好看的人可没有几个。而且沧笙心地善良,她见我孤苦无依,可怜我便收养了我。你若娶了她,可就是掌门夫人了,江湖上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好事。”
还是头一次遇到小女孩做媒的,何必见了不免觉得稀奇。她问道:“既然好多人羡慕,那为何没有人与她成婚?”
玉儿道:“别人缘份不够,但你不同嘛”
何必又好奇:“你师父自己都不着急,你又急什么?”
“我怎么不急!”玉儿说着跳了起来,道:“她若不成婚,那等十年后岂非就得我和她成婚!”
何必愣住。这都哪跟哪?
玉儿还在碎碎念:“我可看过话本的,话本里写清冷师父教了个小徒弟,徒弟长大就和师父在一起了。沧笙她也不许我喊她师父,她一定有别的心思!”
忽然外面楼下传来一声“玉儿!”那声音冷得好像要杀人了。
玉儿抖了下身子,转身朝下面一看,正好与对街的沧笙视线对上。她见了忙缩下身子。
何必探出身看了眼,瞧见沧笙身后还站着一个女人,她看了眼见是莫梧桐。
莫梧桐也看到了何必,还没来得及说话,前面沧笙身子一纵,已直接跃上楼来。
玉儿见无处可躲,一闪身躲在何必身后。
沧笙铁着脸喝道:“过来!”
玉儿躲着直摇头。
沧笙道:“好,你不过来,我把你那些话本都烧了!”
玉儿身子一顿,垂着脑袋从何必身后出来,暗中转头看何必一眼,扯了扯何必袖子道:“阿娘救我”
何必扯开玉儿的小手,比唇形送了一句“自求多福”。这丫头鬼灵精怪,也就得被这么一个师父好好教导才行,不然长大了还不知道要骗多少人。
沧笙冷着脸带玉儿下楼。玉儿路过何必时冲何必瘪了瘪嘴,好像埋怨何必不讲江湖道义。
何必发现她师徒二人真是有趣,这师父清冷的性子,也该有一个调皮徒弟,不然日子岂非太过于无趣。何必随后结账出了茶楼,走到街上见沧笙和莫梧桐站在对面铺子门口。她见了走了过去,走近时听到沧笙道:“我们今天便回天山。”
莫梧桐道:“这么着急?”
沧笙回道:“长安的事我不便插手。既然答应接管门派,正好也不再管这些事。”
不等莫梧桐再说什么,沧笙已告辞离开,离开时与何必擦肩过去,却好像没有看到何必。
玉儿回身看何必一眼,又看向沧笙道:“我问过她了,她也是单身。你既然对她有意,为何不去试一试?如此什么都不做便离开,岂非一生遗憾?”
沧笙听了低声喝道:“住口!胡说什么”话说完怔了下,眼前好像浮现一个人的身影,一个笑起来如天山上的阳光一样明媚的女子。她们最后一次见面,也是在这样一条长街上。年少时的记忆在脑海浮现。
玉儿摇摇头道:“真不知道大人怎么想的,有话不说,非要藏在心里。”
沧笙一怔,当年若是早些说出口,是否现在会是另一种情形?想着不免神伤,再看时前方人群熙攘,哪里有什么女子。
看着一大一小两人走远,何必转身去找莫梧桐,见莫梧桐进了旁边铺子。她抬头一看,见是家木匠铺。店里陈列一些桌椅板凳,几乎都是家具,但也有几件木头雕的小玩意。
何必寻进去,看见莫梧桐已拿了工具,似乎准备干活。她见了道:“莫姨是木工吗?我还以为莫姨是铁匠。”剑客和铸剑客,似乎自古以来就有很密切的关系。
莫梧桐道:“朝廷对铁严加管制,不是什么人都能开铁匠铺。”
何必恍然,想起来景云城沈如林私卖铁矿的事,沈如林也是因此事落狱。忽听莫梧桐又道:“这城里只有一家铁匠铺,就在隔壁。”
何必听到时问了一句:“隔壁是铁匠铺?”
莫梧桐回道:“是”
何必疑惑:“可为何我听不到打铁声?”
莫梧桐道:“外面是这座城里最热闹的长街。”
何必告诉了莫梧桐关于李长安的事情,离开时路过隔壁看了眼,果然看到铁匠打铁。只是身处闹市之中,打铁声仿佛淹没在了人声里。
何必转身时发现所住的客栈就在铁匠铺斜对面。她见了一愣,忽然看见宋听筠和傅流云穿过大街回了客栈。二人有几分垂头丧气,似乎今日并未打探到什么有用消息。
何必回到客栈,敲开傅流云的门时见宋听筠也在。
傅流云开门见到何必时一愣,然后听到对面道:“也许我查到的消息,傅姑娘会很感兴趣。”何必说完走进了房间。
傅流云关门进来。宋听筠问何必道:“瑶姑娘可是查到了账本的消息?”
何必摇了摇头。
宋听筠没好气道:“那是什么消息?我与傅姐姐急着等沈家账本去救命。”母亲只说来长安就能找到沈家账本,但现在时日所剩无几,对沈家账本却一点眉目都没有。
何必道:“我查到的虽非是沈家账本的消息,但与沈家确有关系。”
宋听筠与傅流云听到都看向她。
何必道:“我记得宋小姐说过,沈家负责为前朝修建了一处藏宝库,里面存着富可敌国的宝贝。”
宋听筠道:“不错”
何必又道:“宋小姐还说,负责运送那批宝贝的,是前朝护国大将军。”
宋听筠道:“不错”
何必道:“我曾听城里老人说,前朝时这附近曾发生过阴兵借道的事情。而据我今日观察,这客栈旁边是城里极其热闹的主街,但其所在的位置原先却是沈家老宅后院,不免有些奇怪。”
宋听筠疑惑:“你想说什么?”
何必看了傅流云一眼,见傅流云在思考什么。何必道:“我不相信那些鬼故事。因为故事都是活人讲的。”
她忽又道:“运送宝贝的军队,为了不被人发现,借着夜色行动,但若被什么胆小的路人见到,会不会以为是借道的阴兵?” 她突然想到在景云城那晚看到的诡异事情,那些运送铁矿的军队,也很像借道的阴兵。
傅流云诧然道:“莫非你怀疑那个墓穴……”
何必点头道:“不错”
傅流云道:“可那种建筑风格,不像是最近一百年修建的。”
宋听筠奇怪道:“什么墓穴?”
何必道:“究竟如何,我们再去看一遍不就知道了吗?”她沉思片刻又道:“我也很好奇,那里的另一扇门究竟会通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