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乱中,侍女们将碎片收拾干净,颤颤巍巍地退了出去。
她几乎感受不到那片肌肤的存在,手上又疼又痒,眼中泪水莹莹,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愤怒:“哥哥不疼我了吗?”
“你这是做什么。”
魏仁澄见她如此,心中又惊又忧。
想把她拖到身前,又怕弄疼了她,只能先让人拿来烫伤膏。
魏长沁咬着唇不说话,却没有甩开他的手,安静地让他给自己上药。
“疼吗?”
烫伤膏敷在手背上,带来一股清凉舒缓,魏仁澄的动作小心仔细,将她微微发颤的手紧握着,“…呵,兔儿还真是长大了,愈发有心思。”
果真,自己这点谋算是一点瞒不住他。
莫非真的就这么算了?
“好好吃药,大夫和厨子也得留在你府中。”魏仁澄松开手,用帕子将手指擦拭干净,叹了口气,“其他都随你。”
听到哥哥松口,实乃意外之喜,放松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感知到疼。
目的达到后她急着想走,魏仁澄亲自把她送回马车,还塞了不少布料首饰。
临走前,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与她在廊下单独说了几句话:“兔儿也到了可以婚配的年纪,在京中可有中意的公子呀。”
魏长沁一愣,头摇得像拨浪鼓,连连否认。
“哦?那兔儿觉得林擒风如何。”
他的表情有些微妙,根本分不清是认真的,还是一句随口的玩笑,“虽是旁支表亲,好歹也是母家的人。况且,与你还有青梅竹马这一层情分在,也不算盲婚哑嫁。”
“哥哥不要拿我俩打趣!”
她从没设想过自己的驸马会是林擒风,被哥哥这么一说,倒是浑身不自在,“我对他从无半分男女之情。”
见她的反应着实有趣,魏仁澄笑着敷衍了过去,将她送上马车,目送着离开了。
哥哥这是想给自己婚配了吗。
回程的马车上,她头疼不已。
但他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提起林擒风,或许是想试探自己的心意吧。
前世她至死都未婚配,家国动荡是一方面,被当做和亲谈判的筹码便是另一方面。
恐怕若不是大皇子骤然离世,长公主便会风光大嫁,嫁回手握重兵的贵妃母家吧。
她愈发期待鹭散那儿的消息,内情渐渐浮现,若哥哥给自己的信息与鹭散查出来的不同…
回府时已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云泉早早就等在门口,只等公主现身。
魏长沁魂不守舍的坐着,将左手藏在衣袖之下,也不知在想什么,草草吃了些,又回了寝宫。
终于回来了。
她将门合上,抵着门背,低下头长舒了口气。
再次仰起头时,长公主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心事重重怒不可遏全都是演的,总算是名正言顺地拿到了出门的许可。
魏长沁高兴得想要大喊大叫,无声地欢呼了一阵后,激动的心情才平复了些。
不过这才是第一步,只要自己能通过鹭散,稳定地获得情报,想必以后也会顺利许多。
她又找出自己藏起的笔记,添了几盏油灯在案前刻苦,这一埋头竟然忘了时间,直到门口有人敲门才思绪中回神。
魏长沁不慌不忙地将东西收好,估计是云泉来叫自己洗漱了吧。
她如此想着,慢悠悠地开了门。
不料刚开了个缝,便起了一阵穿堂风,带了些细沙,迷了她的眼睛。
她根本睁不开眼,便下意识想扶住门外之人,可实在看不清楚,干脆整个人扑在了那人怀中。
“唔,云泉,你身上怎么这么硬?”
有了依靠,她安心许多,也不急着让云泉把自己眼中沙子吹出来,手先是环住了她的腰,又摸到了她的胸前,“腰胖了这么多,怎么胸口也平平的。”
“公…公主……”云泉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在自己耳边,而且几步之外。
因疼痛而产生的泪水很快将沙子冲了出来,她勉强看清了眼前。
府中新添了灯,各处都照得清清楚楚,因此也绝无看错的可能。
她一睁眼就对上孟听寒不知所措的双眼,他的脸红得快要沁出血来,而自己的手还停在他胸口处。
身后端着点心的云泉何曾见过这种景象,退也不是进也不是,也被钉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