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收越近,或许是受够了她胡乱的抚摸,孟听寒一把将她箍在怀里,长公主仰起脸吐出胸腔里被挤压的空气,认输似的抬手环住他的脖颈。
“小气。”
她忘了自己的唇就贴在他耳边,即使是说得再小声,也被对方听了个一清二楚。
感觉得到他换了姿势,一手扶着她后背,一手抓在侧腰,生怕她跑了似的一点也不肯放松。
孟听寒把脸埋进她颈窝,也不顾会不会弄乱她的发髻,像撒娇的小狗一样用脸轻轻蹭着:“沁儿现在还冷吗。”
她气都快喘不上来,却也舍不得让他松开,张着嘴如同一条涸辙的鱼:“…你…放松些,我又不会跑……”
“真的?当真不跑吗?”
孟听寒闻言,抬起了脸,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她几乎是用尽全力地点了点头,对方的怀抱总算是松了几分,却仍旧令她动弹不得。
缺氧带来的晕眩感席卷而来,她觉得双腿发软快要站立不住,只能全身心都倚靠着他,毕竟眼下也只有这么一个选择。
他们离开的时长可以说得上恰到好处,回来时她一身的酒气全散了,魏仁澄也已经离开,魏仁贺正捧着酒杯傻笑。
又等了些许时间,皇后身边的女官再次现身,她便顺着女官递出的台阶离席。
在偏殿等待时她脑中思绪控制不住地乱飘,魏长沁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发颤的手用力压在腿上,强迫自己结束胡思乱想。
这次是与上次不同的情况。
魏长沁心中默念,坐直身子,整个人都添了几分底气与自信。
木门响动发出悠长的吱呀声,她忙起身来到门口,抬手欲扶,才惊觉自己手心出了一层的汗。
“母亲,女儿扶着您。”
烛火昏黄摇曳,她小心地攀附着皇后手臂,让她安安稳稳地坐下。
皇后脸上酡红,似是熏醉,长公主手忙脚乱地端茶奉水,伺候地也算贴心。
“…唉。”
良久,终于听见皇后再次开口,“沁儿啊……”
魏长沁接过那半盏茶,置于桌上,手在她背上轻拍,并未答话。
“事到如今…母亲也只能依靠你了。”
与她预估的时间差不多,从偏殿离开时,宫宴也到了尾声。
正准备打道回府,皇后身边的女官却悄悄送来了一样东西。
是长公主的腰牌。
她还在为计划顺利而沾沾自喜,一见她从袖中掏出这块腰牌,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什么时候掉的?又掉在何处?
不过既然是母亲托人送来的,估计也是方才落在了偏殿中吧。
她道谢过后,找了个由头离开,街上冷清又寂寥,家家户户都关着门守岁,半个人影都看不见,只有满眼的红灯笼。
回去拆了发髻,洗漱更衣后,还得守岁。
她疲倦地靠在云泉肩头,看他们兴致勃勃地打麻将。
长公主自知手气极差,向来逢赌必输,即使是玩牌娱乐也不例外。
看着云泉连续几局自摸推牌,人比人气死人此时无比具象化地展现在她眼前。
“公主看得无聊吗,要不要也来玩几局?”
云泉见她支起身子,便也停了洗牌的动作,歪着脑袋看着她问道。
坐在二人对面的孟听寒往她面前甩了几枚铜板,脸上是前所未见的认真:“赢了钱就想跑?牌桌上从没有这样的规矩。”
见他如此,长公主也没帮腔,倒是觉得有了些趣味,撺掇着让云泉把他们都打下牌桌。
云泉将他们散在桌上的铜板收入囊中,笑了笑:“只要你有本事,我愿赌服输。”
又打了几局,牌桌上热火朝天,她却渐渐困了,枕着云泉大腿小睡了会儿,迷迷蒙蒙之间总能听见有人在报牌。
再醒来时是被云泉叫醒,魏长沁打着哈欠起身,桌上的麻将牌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盏银酒壶。
桌上摆着不少下酒菜,她馋了许久的糟蟹也端上了桌,还有不少糟鹅掌鸭信,孟听寒见她醒了,走上前将她扶起。
“怎么不打了?”魏长沁抓着他的手,眼皮子还没睁开,晃晃悠悠地坐好。
云泉从某处回到桌边,将酒筹筒放在桌上后,笑着抱着她手臂坐下:“输光了,说要赢家请喝酒呢。”
长公主闻言笑得前仰后合,一下精神了许多,说话间留在府中的众人也纷纷落座,只说行酒令要从赢家开始。
她松了手,等着云泉的动作,没想到那筹筒却被孟听寒拿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我便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