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城对当年的事感到愤怒:“他是想通过裕小姐对您示威?可我觉得,是裕家得罪了谁。单玥芬有得宠的次女做筹码,裕高基本放弃了裕小姐,他们没有必要再动手。”
这么久以来,裕跟单玥芬带着裕源美过日子,幸福得像是一家三口里只有他们,没有裕荔枝的存在。
裕家需要闵家的支持,又不想赔掌上明珠。
裕荔枝对他们有用。
在抑制剂里下毒再慢慢折磨死裕荔枝,与裕家想要的利益冲突得很。
闵青映的胸口闷着一些火,为这两年没有察觉到异常恼怒自己的愚钝。
“两年,是月季还是谁进了闲暇院?”闵青映的后背冒着冷汗。
初步怀疑是王懂,其次是单玥芬。
裕荔枝在医院里跟她说孩子时的神情,让她心头不是滋味,她没有想过会和这个人有孩子,从未将那些表白和亲密的动作当真,但是小傻子因为她可能导致不孕,她会觉得一辈子都对不起对方。
闵青映想到胡医生说的话再次皱了眉,是什么人会她这个不被慈城看好的妻子动手?
“闵家的佣人训练有素,月季他们没有害人的胆子。”沐城说。
闵青映头微痛,手机里在等汪时常和郎莓的好消息。
沐城知道她不好轻举妄动:“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二小姐放心忙青荔和永心的事。”
离开闵家才发现这么眼中的事,算是躲过一劫。
闵青映说:“让大哥帮忙排查闵家的人,我不想以后死在不明不白的人手里。再让阿森他们轮流保护裕荔枝。”
原来在两年前,裕荔枝已经被人视为眼中钉。
一定是有人看不得她们‘恩爱’,总想着用阴招瓦解闵家和她。
闵青映的瞳孔缩了会:“别让她知道这些,她胆子那么小,就算冒着被吓晕的风险,也会傻傻地冲在前面护着我,我可不想被她烦。”
沐城听出她的语气似乎在心疼裕荔枝:“是。”
二小姐肯定想起裕小姐陪她受罚的日子,不希望裕小姐担惊受怕。
每次,闵青映不主动惹事,闵青山和闵青析也会祸水东引。闵舍颜那会还有力气家法伺候,打得她皮开肉绽不敢有任何埋怨。后来裕荔枝在神智尚未恢复的状态下护住闵青映,从此闵家的二小姐专心照顾新婚妻子,低调地在闵家过了三年算是和谐的日子。
沐城想,是他也会被触动。
闵青映在保险柜里看了自己的抑制剂储备量,说:“我下周会再带她去晨心医院,输入信息素数据,之后取抑制剂的事就麻烦你,绝对不能让背后的人知道,他已经露馅了。”
对方要的不只是裕荔枝的命。
老太太的身体是从两年前开始每况愈下,今年卧病在悦颜院,闵家的内部忙得团团转。小傻子在同时中了慢性毒,如果王懂设局,这怕是到死都不知道的事。
闵青映眼神阴郁地回避外面跃然而进的阳光,为了闵家的钱,采取进局子喝茶的风险招数,真是让人有些伤脑筋。
她最讨厌的是让自己伤脑筋的人。
闵舍颜说过,谋略和心态她比不了闵青晖。
无妨。
那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动她的女人,是瞧着她的腿废了更好拿捏。
她这个人偏偏喜欢以退为进,绝不会让他们抬着给她准备的棺材露面。
沐城说:“好的。您确定大少爷会帮忙?”
闵青映锁好保险柜,一半脸被头发挡住,另一半被冬日的暖阳覆盖,情绪不明地回答:“为了闵家和飒飒,他不会坐以待毙。”
沐城神色不是很想联系闵青晖,大少爷看着光明磊落,涉及到家产的事,又能退让多少?
厨房的阳台铺满新鲜的菌菇,用来做干货。
裕荔枝离海鲜菇远远的,跟着安姨学分类再去厨房认真研究食谱。
生子秘方的页面溅到油污,背后的黏胶干裂显得脏兮兮的。
裕荔枝摸了自己的小腹和腺体,结婚前生孩子是不存在的事,结婚后脑子被爱情裹挟,想生个长得像阿映的小宝宝,可是,强行发生点什么,终究不是爱情结晶。
她不能成为王懂,用孩子做筹码。
安姨备了中午的菜:“裕小姐,您身体还没好,要不回房间歇会,饭好了,我会让阿森兄弟叫您和闵小姐。”
有人在厨房站着很碍事。
这么简单的一顿饭不需要多个人手。
安姨洗了油壶,转身见裕荔枝杵在那:“您是有什么心事?”
三个人从早上回来带着奇怪的气氛,不像是吵架的样子。
裕荔枝一想到对外人咨询感情的事,羞于启齿。
果然,搜索引擎适合她。
“没事了,我就是在房间里闷得很,想找点事做,发现帮补不了您什么,我先回去了。”裕荔枝不知道是点滴挂多了才会困,还是她怂了不敢真的问。
安姨眼神透着一丝无奈,她家女儿要是这样,估计会被她吐槽是不是交到渣男对象,如果是,那个男的会被她用厨具修理一顿。
市面上的爱情小说种类繁多,热度高的常年排在畅销榜的第一。
裕荔枝纠结了会没下单。
小说里的风情万种的Omega和她不是一类,现实就不会像里面的剧情巧合得很。
裕荔枝坐在那枝快枯萎的白色郁金香前,落寞地说:“这么快就蔫了,阿映看到肯定不会开心,要不我也去捡一朵花回来……”
“捡什么?”
“路边的野花看着很好看,我想捡回来,大冬天的能够看到,真的很稀奇。”
裕荔枝兴奋地说着,帮忙推着轮椅发现噪音减少了,轮椅真皮靠背的防护膜没撕掉,是新的。
她一直在楼下,怎么没看到有人送货?
闵青映将人逼到鞋柜旁:“不知道路边的野花不能采?”
裕荔枝声音细小:“放着我这朵花不理,还不许我菜野花欣赏下。”
闵青映听不懂她在咕哝哪些事,注意到在花瓶里失去精神的白色郁金香,说:“快腐烂了,丢掉吧。”
裕荔枝箭步冲向前宝贝似的护着:“不行!”
这可是阿映婚后带回来的花,不能随意丢在垃圾堆里。
闵青映想的是不和身娇体弱的病患计较,冷淡地问道:“喜欢这种花?”
裕荔枝点了点头,没仔细梳理的长发变得卷卷的。
现在这样看着,她们的距离随时能贴贴。
闵青映把人拉得更近,轻触她红的滴血并不是很烫的小脸:“你不会在厨房里做了黑暗料理,不满意跑回来偷懒?”
温度正常。
喜欢说些胡话的毛病习惯了就好。
裕荔枝的心脏过于激动,眼神中炽热而真诚的感情忘记隐藏好:“阿映……”
闵青映的指尖移到裕荔枝的额头,掌心的温度与她的体温是正比:“没有反复发烧是好事,以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你自己记着点。我随便养个植物都能长得好,你如果自找的被毒死了,我可不负责。”
一两个月过去,小傻子看着比初见时瘦得多。
裕荔枝被闵青映身上好闻的气味蛊惑,双手环绕在闵青映的脖子,脸贴在距离荔枝檀木簪的很近的发丝边缘:“阿映,我会好好活着的,我以后还要养你的,你等我出去找个专业学着,边学边工作。”
休学前,她学的是资源与环境学。
不是她喜欢的专业。
裕荔枝想学自己喜欢能养家糊口的,她小心地望着神情微怔的人:“阿映,你会同意吗?”
闵青映把人抱在床上,与认真跟她协商的人对视:“身体健康允许就去吧。能吃到你的软饭,是奇迹。”
裕荔枝沉迷闵青映水墨色的双眼里的柔光:“这不是软饭,我要证明,你没有看走眼。”
闵青映去了浴室。
浴缸里的泡沫增多,淹没在她肩膀和手臂上的疤痕。
小傻子在哪儿学的中二剧台词,说得差点让她信以为真。
她居然没有反驳地答应了。